“原来如此啊!”魏溪恍然大悟,钻进密道前拉住苏晋之道,“师兄师兄,原来我们误会他啦!”
苏晋之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低头时,嘴角亦扬起一道浅浅的弧线。
没想到这傅庄主野心虽大,良知还未全泯。他听说了这批家眷被俘,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并未弃之不顾,反而是避开众人耳目,打算趁敌不备将人救出。
只不过这些事情他不说,旁人自然不会知晓。大家只当他冷血无情,全没有一点仁慈之心,而傅卿云好像还乐得如此。仿佛做个好人便是有了弱点,而有了弱点,便不能成就他的心愿。
可他的心愿,究竟有多重要?
“不管他是不是要称霸江湖,既然他还算有些情义,不如咱们就留下来,帮他一把吧!”魏溪回到山庄,便悄悄对苏晋之说道,“怎么说他也救过我,咱们这样不告而别,好像的确有点不够义气哇。”
苏晋之心道你这也是多虑了,这下别说帮人,可能自身也要难保。他苦笑:“本来这一趟折返,咱们也走不了了。”
魏溪不忧反喜:“那正好,逍遥楼作恶多端,咱们可以替天行道!就当替武林除了这伙败类,也是造福苍生的一大功劳嘛!”
苏晋之一把拉过他:“别瞎夸海口,有些事并非一人之力可为。”
“我才……”
魏溪忽地住口,他感觉拦在肩上的手渐渐收紧了,自己与师兄的胸口贴得比往常更近,仿佛能听见对方的心跳,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
“只求你能好好的,不要贪功,不可冒进。”苏晋之不像他那般乐观,已然预料到这会是场恶战,“咱们……都平平安安地,活着从这里出去。”
然而这个愿望,并非如想象中那般容易实现。
灰羽军很快就把铸剑山庄团团包围。
先前从峡谷来的只是其中一支,除却他们之外,另有三支队伍分从三个方向而来。
这些队伍哪一支都不比方见离所领的那支声势更弱,便是方见离的那队部署,在受袭之后也立刻点燃信号召来了援军。只见一股一股的灰羽军士如同溪流入海一般,慢慢聚拢到一起,汇成一大片银亮摄人的麟光。
山庄瞭望台上的信号,已从两个时辰一报变成了一刻一报,到后来,傅卿云索性命人不要随意打扰。反正山庄外墙设有□□,而墙外还涂有毒液,纵使有人要强行攀登,也会在爬上墙头之前身亡,没有要紧的变故,就是报得再勤也是徒劳。
倒是庄内正在议论的,才是这场恶战的关键。
“你明知他们会率军包围,本来大可以从密道逃走,为何拖到现在还不愿弃庄?”苏晋之与傅卿云单独在屋内,说话开门见山。
“胜败尤未可知,我为什么要弃庄?”
苏晋之太了解他了,对傅卿云的话一个字都不信:“一定有别的原因,你不说,我就不会出手。”
“你还真当我没你不行?”傅卿云仍然嘴硬,“先前我本要告知,是你自己不听。”
“你不走,是因为那封血书?”
傅卿云从怀中掏出那对匕首来,血书已被他放回原处:“只要有它在,天下就没有什么地方比铸剑山庄更安全。”
“所以我不明白,当初你明知裴霄他们觊觎此物,为什么还要我拿出它来,以此为饵?要不是如此,逍遥楼不至于这么快就大举来犯。”
傅卿云淡淡一笑,把匕首放在膝上:“这血书上的秘密,你应该都能看懂吧。”
苏晋之点头:“这是杜将军死前亲笔写下的兵败疑点。他当年抗击北夷于津门关外,本来一路大捷胜利在望。不知为何工事突然塌陷,敌军趁隙而入,而杜家军不得不连连退守,直到最后被围于春风镇。副将萧崇文前往义和,得到的答复却是要以杜将军人头来换北夷退兵三十里。这其中由胜转败变起仓促,后世也怀疑其中大有文章。”
傅卿云:“而这文章就是,杜晟天乃是被自己人所害。”
血书中并未直接写明被疑者姓甚名谁,但按杜晟天分析,工事坍塌乃是自己人所为,而北夷会那么快知晓工事毁损,趁修补未完之际来犯,必是有人暗中投递,前往报信。
杜家军军纪严明,没有人胆敢私自出营,除非是等级堪与杜将军平齐,才有可能有权放人。照这样推算,可被怀疑的对象寥寥无几。
“一定不是萧崇文。”苏晋之道。
如果是他,那他为何不直接毁去这封血书,而是将其藏于匕首之中,留机会给后世发现呢。
傅卿云道:“要想知道是谁,只有查清楚当时军中还有什么等级的将官,才有可能找出线索。可是我早年翻遍正史野史,却从没找到过那个可疑的名字。”
当年被怀疑最深的便是萧崇文,若然当时还有其他嫌疑者,他也不至于落得那么悲惨的下场。
苏晋之:“现在呢?你已查到真相?”
“我在看到这封血书之前,便已晓得这人是谁了。”傅卿云道,“当年我在边塞军营之中,意外找到了杜家军的后裔。原来先前我们之所以在史书中找不到头绪,乃是因为史书根本已遭篡改,有些事,被人偷偷从历史上抹去了。”
“所以沈连风被派来,也是为了调查这件事么?”苏晋之似乎已经猜到了端倪。
能够篡改史书,又要劳动卫尉司出马调查,这件事背后之人,必然牵涉到皇家。
“看来你已有了头绪。不错,当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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