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星霓心酸不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刘婶儿解了围,“没事的,都过去了,早都过去了。”
“大力大奎兄弟呢?”
“都大了,我到现在还记得星霓追着他们要他们带你玩儿的样子呢。他们都娶了媳妇,自己过去了,这个家里只剩我一个人了。我们星霓也长大了啊。”刘婶儿抹了抹眼角。
“刘婶儿······”潘星霓想到小时候最喜欢粘着刘大叔,能遇见伴溪,也多亏了刘大叔纵容她陪她一起去那附近玩儿,越想便越伤感,仿佛所有重要的人都不在身边了。
“我在家也没什么事,大力大奎也孝顺,会寄一些钱回来,只是他们也忙着生计,大力的妻子也怀了孩子了,老咯,你刘婶儿都是当奶奶的人了。”她笑起来,递给星霓一杯茶水,“没什么好茶,你也别介意。既然回来了,就多待几天吧,你家的房子,我隔一段时间便去帮你们清一下灰尘,总想着有一天你也许会回来,看到家里都是灰尘肯定要伤心的。”
潘星霓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更不敢说自己可能不会在这里长住。伴溪都那个样子了,自己又怎么坐得住呢。
“能和你说说话,真好啊。村子里好多人都不在了,村长也走了,比你刘叔还早一年,咳血。人斗不过天呐。”
刘婶儿哪能想到这么一席话,让潘星霓再也忍不住了。她还以为潘星霓只是单纯地悲伤,忙安慰道,“星霓,这也是自然规律,你不用太伤感。”
潘星霓好不容易止住,刘婶儿为了缓和气氛,问道,“上次和你一起回过村子的那位公子怎么样了?你们还在一起么,星霓是不是已经嫁人了?” 刘婶儿笑起来。
“刘婶儿,她是我的······”潘星霓想了一会儿,接着说,“她是我的朋友。”
“刘婶儿不知道这些年你在外头怎么样,但看你的穿着,应该不会很差。那位公子看上去温和有礼貌,要是可以的话,星霓可一定要把握住自己的缘分。当初你刘叔,还是我主动去说的,你刘叔可惊讶了,脸都羞红了。他说从来没见过你刘婶儿这么勇敢的姑娘呢。”
潘星霓红着眼说,“好,那等她好了,我就主动告诉她。”
刘婶儿欣慰地笑了。
“啊,你来了,家里的这些菜可不能招待你的,你在刘婶儿这里坐坐,我去买些菜来,我们晚上一同吃,还可以好好聊聊天呢,你可千万别推辞,好吗?”
潘星霓看到刘婶儿真切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说,“好。”
她刚要伸手进袖子内,便被刘婶儿一把握住了手。“星霓,或许你过得比刘婶儿好得多,但是在我心里,你依然是那个孩子,让我来吧。”
“······好······”
潘星霓目送着刘婶儿一瘸一拐的背影,心里说不出地难受。她走进自己家,果然是有人打扫的情景。往事历历在目,她轻轻抚摸着桌子上的个茶碗,灰褐色的,那是她以前专门喝茶的碗。
“掌门——掌门——”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潘星霓心里一惊,忙打开房门。果然,是若霞姑姑的弟子,一个十来岁的小尼姑慧空。
“你怎么来了?”潘星霓很是吃惊。
慧空的脸呈酱红色,上气不接下气,“是师父,让我来找掌门,说掌门应该在这里,慧空可一顿好找。”
“姑姑有什么事吗?”
“师父说,要掌门速速回栖云庵去。”
“为何?有什么重要的事?”
“福先生,是福先生来了。”
潘星霓猛地一下站起身子,“你说福先生?是那个能治病的福先生么?”
慧空边喘气边笑,“就是那个神医福先生来了,师父在和他喝茶,要我马上叫掌门回去。”
潘星霓一个箭步,拉住了慧空的手,“走!”
忽然,她像是想起来什么,吩咐道,“你先去村外等我,我一会就来,我还要给人写一封短信。”
慧空连连点头跑出去了。
潘星霓走进刘婶儿家中,寻笔留下一封短信,希望刘婶儿原谅她的不辞而别,感谢刘婶儿的好意,以后还会来看她。她从身上掏出了一些钱,压住了那封简短的信。
希望刘婶儿能原谅她吧,她默默祈祷着,轻轻关上了刘婶儿家里的门。
“诶,掌门,慧空走不动了,累死了。”慧空毕竟年龄小,体力不支也是很正常的,她实在想不通,听说掌门都很久没休息了,也不怎么吃的下东西,怎么还能有如此好的体力。
“那我先回去,你不用跟着我。”
“那可不行,师父又要说我贪玩了。掌门,那个福先生对掌门很重要吗?”
“嗯。”潘星霓专心上山,哪里有心思和她多说话呢。
“哦,那难怪师父叫我马上找到掌门呢。我听她们说这个福先生以前是每年都会来栖云庵几天的,大概七年前,就再也没来过了,他怎么那么神秘啊······”
七年前,福雪康为陛下诊病后,确实没有再出现在栖云庵过,所有人都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潘星霓也不例外。如果······如果福先生早来一些,缪期是不是还有救,伴溪应该也不会心碎至此吧?想到这里她的鼻子又忍不住发酸。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要赶紧回去,如果你要跟着我,就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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