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笑道:“毛田田。”
“嗯,毛田田,好别致的名字,我下次肯定不会忘记。他是我们的副院长,你叫他文薪哥就好了。”
柯文薪好像不爱交际,冷淡地跟老猫握了握手,就把他领到宿舍去了。
福利院是一座两层楼的独栋房子,跟山里其他别墅不一样,它又宽敞又朴实,红砖外墙长满了藤蔓和爬墙虎,看上去生机勃勃。
老猫的宿舍在二楼,柯文薪以公事公办的语气,给老猫介绍道:“院里大部分都是脑瘫儿,也有几个失明或残废的,还有就是被遗弃的健康孤儿,但人数不多,因为大多行动不便,所以都住在楼下。楼上是几间宿舍,还有一间杂物室,他们用的纸尿裤、肥皂等日常用品,都堆在里面。”
他随手打开了杂物室,只见里面林林总总的东西,还有一些桌子椅子倒着码放在房间里,估计是外人来参观时,做活动用的。
老猫说:“这房间蛮大的,里面还有阳台?”
柯文薪点点头,把他领了进去,推开阳台的拉门。海风扑面而来,原来阳台有极好的景致,正对着海。老猫俯身从栏杆往下看,底下是个挺宽敞的院子。院子中间有一口井和几张桌椅,周围是粗糙修建过的草地和花圃。
这时,正好有两个人从后门走进了院子,一个是20出头的年轻女孩,梳着整齐的马尾,姿态轻快利落。另一个身材稍微矮下,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两人抬起头来,看见了老猫和柯文薪。柯文薪的扑克脸立即生动起来:“田晓,今天回来得早啊。”
叫做田晓的女孩笑道:“镇里来了几个免费测血压的医生,老人都去那儿了,超市人很少。”
柯文薪转身下楼,一边道:“你等等,我来帮你拿。”
老猫也跟着走了下去。田晓把大包小包的蔬菜和肉递给了柯文薪,转头对老猫笑道:“你是?”
柯文薪简略地介绍:“新来的义工毛田田,大学生。”
老猫跟她握了握手,要帮忙少年拿东西。两人对看一眼,老猫愣了愣,心道:“不好,是帮人鱼墅洗鱼缸的小子啊,他见过我跟蓝田在一起。”
却见少年很自然地把部分袋子分给了他,也没多看他一眼。老猫没有蓝田那样的读心术,不确定少年记不记得自己。
不过他也不在乎,被发现最好,任务结束,回家睡觉。
临近11点,太阳出来了,照得海水闪闪发光。孩子们都聚在了一楼的大厅里,无所事事地晒着太阳。
大厅空荡荡的,地上铺满了灰色的大地垫,孩子随便坐着或趴着。还有三个婴幼儿,躺在了立着高围栏的婴儿床上。一个脑瘫儿一直躲在婴儿床下面,不停发出呼呵呼呵的声音。
说是收容孩子的福利院,但其中一些已经成年了,看着比田晓年龄还大,大概是打小在福利院成长起来的。他们安然坐在躺椅上,有两个主动伸出手来,跟老猫聊天。
他们发音不太清晰,反应很慢,有时候被什么吸引过去了,就会浑然忘记了聊天的对象。有时候又会自言自语,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老猫也不在意,反而觉得挺舒坦的。在地垫一坐,大太阳一晒,这不就是自己向往的日子吗?
说起来,自己跟这些智障儿也没什么差别吧。要不要跟院长申请转做收容儿,不当义工了?
到了午餐时间,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福利院的工作非常繁重,不但要帮他们盛饭递水,还要一勺勺地喂那些不能自己进食的孩子。
然后是清洗和打扫,给他们逐一换上纸尿裤。
除了院长明玉,全院的工作人员都过来帮忙了。柯文薪看着文弱,给孩子喂饭和换纸尿裤的手法却**净利落,非常有效率;田晓由始至终都温和有耐心,对孩子言笑晏晏;还有一个叫马一城的大汉,力气最大,帮忙抬起那些瘫软的半大孩子。老猫听说,他是福利院的正式员工,每个月领取固定工资。
而老猫最在意的那个能**少年,也一直在厅里帮忙。他是院里的孤儿,身心健全,虽然不到十五岁,但**活非常麻利儿,比一般的大人都好使。
——一般的大人,主要指的是老猫。他一开始就撕破了三个纸尿裤,最后只好被指派去扫地。
刚扫了豆腐大一块,一个看上去有十七八岁的脑瘫儿扯住了老猫的裤腿。
老猫不耐烦道:“**嘛?”
孩子嗯嗯道:“出去踩蚂蚁。”
老猫压根儿就不觉得自己跟他们有什么不同,所以对他们也没什么同情心。他粗声道:“要出去,自己爬。”
那人果然俯下身来,瘦弱的手臂撑在地上,就要往前爬。
老猫不管他,继续扫地。另一个少年有样学样,也抱着老猫小腿。老猫蹲下来,坏笑道:“你也要出去?来,抓着扫把,我送你一程!”
周围的人闻声一起看向老猫。田晓和马一城还没见过这样粗暴的义工,都愣住了。
☆、甲虫
柯文薪赶紧过来,拉住了老猫的手道:“你这样不行,会吓到他们的。万一外面的人听见,传出去就是虐童丑闻了。”
老猫看向那两位少年,一个努力地挪动大腿往前爬,一个伸手够扫把,哪有半点被吓到的样子?
田晓安慰那些孩子道:“现在外面还湿呢,等太阳晒晒,我们就出去,好不好?”
孩子们用他们的方式纷纷起哄,有的在踢腿,有的发出嚯嚯声,有的咬旁边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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