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去,那是一只纯色的银狐,两只耳朵警觉的竖着,正躲在一团茂密的树丛里在往来路张望。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却是楚南紧随而来,景阳知道一众亲兵就在不远处,须得速战速决,不然这狡猾的银狐可就跑没影了。
他拿起手中的弓箭正准备射出去,却见斜地里一支箭矢夹杂着破空声呼啸而过,比他出手更快一步。他回头瞪着那个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人,心里一阵气闷,话说作为皇帝今日夜间可是要用自己的猎物招待众臣的,结果他只顾着和楚南斗嘴,到现在居然一无所获,这个人他可丢不起啊!
他胡思乱想着,正要开口骂那个得意忘形的人,却听“啊……”的几声声惊呼,楚南忽然神情紧张如离铉之箭一般射出,脚不沾地的从眼前略过去,这是极上乘的轻功,却怎么也比不了箭矢的速度,景阳只见到两团红影迅速靠拢,正当楚南要伸手拉开呆愣的安平时,一个灰色的人影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也奔向安平,巨大的冲击力把两个堪堪靠拢的人冲的散开了,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景阳茫然的站在原地,还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了楚南一声闷哼,整个人向后飞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崖边掉落。
景阳终于有些清醒过来,却是惊出了一头冷汗,他看着那个红色的人影向崖边飞去,来不及思考也运起轻功飞速靠近楚南,右手甩出马鞭缠住楚南的手腕“抓住!”他目眦欲裂,被楚南下落的力道生生带到了崖边,被一块石头绊住了脚才稍稍稳住身形。
“阿南!你怎么样?”他向崖边悬挂着的人看去,手上丝毫不敢放松,“你!你怎么中箭了!”楚南面色惨白,一只手紧紧抓住马鞭的一端,另一只手却是捂住了正在渗血的胸口,那支箭赫然就插在他的伤口上,只剩下半截箭簇,可想而知是伤的多重。
楚南想回答他,一张嘴却疯狂涌出了血,滴落在白雾下咆哮的倾月河里。
“楚大人!楚大人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都怪我,我不该去救那只银狐……都怪我,你千万不要有事……”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安平和卿红鸾等人跌跌撞撞的跑到崖边,眼泪顺着美丽的脸蛋淌下来,刺痛了刘惊鸿的双眼?
“皇……皇上……”楚南含糊的话被山风吹的七零八落,听不真切。却还是引起了一阵咳嗽,更多的血沫顺着嘴角往下淌。
“阿南,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坚持住,我一定救你上来。你不要说话了……”景阳的声音也开始哽咽,眼里像是起了大雾,以至于都看不清阿南的脸了。双手却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微臣罪该万死,都怪微臣救人心切才会误伤了楚侍卫。”刘惊鸿在一旁跪下请罪,声音满是急切恐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低下的头颅并不是为了请罪,而是掩饰里面的慌乱。
“滚开!”景阳眼里是满满的杀意,“要是阿南有个万一,朕一定会把你碎尸万段。”
“……任凭皇上发落。”刘惊鸿不再说话,默默的起身帮助景阳拉马鞭,右手覆盖在左手上,所以没有人发现他手下的马鞭已经断裂了数根筋络。他狠狠的看着楚南,楚南也看着他,奇怪的是那双眼里没有太多的怨恨,而且趋于死亡的平静。
第四十章
那种平静刺痛了刘惊鸿。
他是靖武侯的独子,一生下来便是天之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他的庶母他都从来不放在眼里,京城多少女子梦寐以求想要做他的妻室,他却都看都不看上一眼。直到他见到月落的长公主安平。
他终于懂得了司马相如的那首词。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那冷淡的态度虽然伤害了他,却阻挡不了他灼热的目光。他奇怪自己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茶饭不思,神思不属。
而且那个女人的眼里从来没有他。
尽管如此,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却都被他珍藏在心,短短半月,他早已无法自拔。
可是,楚南出现了。
他以为那清冷的人儿是没有感情的,却原来是因为早已对他人情根深种,而且还是个远远不及他的侍卫!他不能忍受这种侮辱!
楚南看着刘惊鸿瞬息万变的眼神,心里已然明白今日也许就是他的死期了。看了看脚底的白雾,苦笑一声,没想到他会葬身在这倾月河。他今年一定是与悬崖犯冲,在西泽的时候没摔死他,这次可没那么好运了。胳膊酸痛得快要断掉,胸口的血还在无止境的流动,微微一动就痛的他冒冷汗。楚南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抓不住那根细细的马鞭了。
“阿南,阿南,你不要放手,我一定不会让你就这么死的,你不能放手。”耳边又传来那人近乎嘶哑的呼唤,楚南想看看他却已经抬不起头了。
“楚大人,你要坚持住,你不能松手,呜呜……都是安平不好,都是我不好……”安平哭的几欲昏厥,却又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她也知道今日楚南凶多吉少,她不能在睡梦里失去他,她要看着他。
景阳的手心已经磨掉了一层皮,血肉模糊,看上去很吓人,他却毫无知觉,只是用尽力气的抓住那根马鞭,那是唯一的微弱的希望。可是他知道,这希望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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