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五指之间隐隐冒出光晕,鉴湖湖心突然荡起层层涟漪,愈来愈急愈来愈密,哗啦一声突有巨物破水而出,被凤疏手势牵引着往岸边飞来,最后稳稳落安在一块地势较高的平缓草地上。
余二倒抽一口凉气,“你把我房子弄上岸来干甚?”
凤疏睨一眼余二,“本王不愿住湖底。”
“住?你要做甚?”
凤疏的目光在余二面上转了几圈,突然对王八精说:“我与余二有事商谈,你先退下。”
王八精言听计从,忙不迭地行礼告退,远远遁走。余二看不明凤疏葫芦里卖的是何药,只管怀疑地瞥着看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却听凤疏开口却是问句:“你这离都城朝歌不远罢?”
“不远,也就几十里地儿。”
凤疏闻言点头,似是十分满意,眸光微闪中又问,“还记得那昏睡不醒的东海龙王么?”见余二点头,便续道:“当初龟丞相来找本王之时你也在场,龙凤两族的守御灵神的来龙去脉你也清楚,这次下界便是为了龟丞相所求本王之事,查查看朝歌城中的皇帝和东海龙王的嗜睡之症是否有牵连。”
余二对那老龟印象不佳,悻悻地抽了抽鼻子,“它求你的事情,扯上老子做甚?老子不干!”
凤疏本来大可只身下界,替那老龟丞相探查来龙去脉,可惜凤澶一刻也不愿离开余二,而经过今晨朝会,他又实在不放心将凤澶留于苍梧宫中,只好拉上余二带着凤澶一同淌进浑水,只求余二这头愣青呆鱼莫要节外生枝,他早料到余二定会不情不愿,闲闲道:“那东海龙王乃是敖景逸生父。”
余二一怔,突然一拍脑袋,心说自己怎么忘了这茬,撇开那小肚鸡肠的龟丞相,及时看在和敖景逸的兄弟情分上,他余二也得尽点绵薄之力,可是见到凤疏那一脸笃定胸有成竹模样,又觉得十分可恶,狠狠剜两个白眼送于他,才应一句“算你狠!”
从湖底搬出的精舍被安置在一边的草地之上,余二打开大门,将凤澶往地上一抛,便四处察看家当是否都安然无恙,余二出身草莽,对衣食住行并不挑剔,有一方寸之地便能安之若素,这精舍洞府十分简陋,两间陋室挨在一起,一间摆着一张旧木桌权当厅堂,另一间搁着一张塌床,便是卧室。
余二将床脚边的碎木块踢到一边,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只锤子几根钉子,准备将断掉的床腿续上,凤澶拍着一对软翅跟在他后头团团乱转,将鸟头凑进仔细观察余二如何钉木头,余二正蹲在地上忙得满头大汗,生怕万一手滑敲到凤澶金贵的脑袋,轻声唬它一句:“一边去!”
凤澶歪了歪脑袋,也不知是没听懂了还是不愿意,乐颠颠地更加凑近,还拿红爪子去拨拉钉子,余二被搅地头大,腾出手一把揪住它那不安分的爪子,倒拎着将它搁甩到床上,支起木腿乒乒乓乓地敲打修补起来,床榻随着余二的动作不住震动,床上的凤澶随着震动一颠一颠,抖地通体酥麻,倒让它寻了个新的乐子。
好不容易才支起床榻,金乌西沉天光渐昏,余二拍拍手直起腰长吁一口气,转身却见到凤疏立在门边,也不知道看着一人一鸟折腾了多久,虽处陋室寒舍之中,但那人一贯的雍容气度,衬着身后重色泼墨般的千山暮色,犹如明灭东珠濯于望海之潮,余二暗地从鼻中喷口浊气,啐道一副上好皮相配于此人真是白瞎,眼瞅见天色已然不晚,咧开一嘴白牙得意笑道:“对不住,寒舍只有一张床,今晚只得委屈凤王睡地板了。”
凤疏冷笑一声。
余二舒坦地坐到床沿,把凤澶捞到怀里顺毛,学着凤疏的样子冷笑,“你舍得你家小鸟儿睡地板?”说完抠着凤澶的下巴,逗说道:“小鸟儿,你要和你爹睡还是我睡?自己选!”
凤澶偷瞄了一眼凤疏,叽了一声往余二怀中缩了一缩,余二这下更加舒坦,嘿嘿笑着,装出一份十分关怀的姿态陈恳道:“不睡地板也成,湖边有树林,反正你本来便是只秃鸟,找处枝头蹲一晚也成。”
话说自与这红毛大小凤凰扯上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之后,以余二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犟直脾性,为解心中郁结愤懑之气,处处见缝插针欲给凤疏套双小鞋,扳回几分脸面城池,这回余二又正好寻上机会对凤疏奚落一番,屁股粘着木床摆出一副领主姿态,两道粗眉趾高气扬几乎飞上天去,几乎要抖起二郎腿来。
他在这边志得意满,嚣张半响后突觉奇怪,这老凤凰沉声静气,没有半点被挠到痛处的愤意,心中略一沉吟,怕是这段日子与老凤凰斗智斗勇,对方段数水涨船高,自己须得再接再厉,于是清了清喉咙正欲建议凤疏可以拣几根树枝现搭个窝,却见凤疏又抬起手来。
余二心中一凛,连忙摆起防御姿态,绷紧心弦,谁知凤疏只是轻念了两声法诀,凌空一扬袖风所过之处屋内焕然一新,犹如那春风变出万千新绿,余二身下的破床也摇身一变成雕花睡榻,对面处镜像一般出现另个一模一样的卧榻,都铺着云锦软被,翡翠鲛绡,余二目瞪口呆,回过神来,吼道:“浪,你有这法力,藏着掖着存心看老子笑话是吧!”
余二得得得地指着屋内陈设,“变,给老子变回去,老子不稀罕你这破东西,金窝银窝比不上老子的狗窝!”
凤疏任由余二跳脚,垂下长睫掩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口中凉凉道:“不用着急,这只是权宜之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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