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大哥说,我送恩人入龙泉,却被阴差阳错困在石壁内,之后入泉池才得以脱身,之后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大哥还未和我说清……”
余二震惊难当,一双眼死死锁着敖景逸的脸,几乎忍不住要摇晃敖景逸的肩膀,验看是不是假冒的。哑声连连追问几遍当真?得到肯定之后,脸色蓦然颓唐灰败下去,没料到当时他只顾去找老凤凰算账,撇下敖景逸后竟生出这种变故,一颗肉心宛若淋在梨花暴雨针中,良久方道:“是大哥我害了你。”
敖景逸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似乎被余二的情绪所染,任由他死死握着手,一双金眸不由自主浮出几丝迷茫和哀意:“大哥?”
余二终忍不住,一股热意冲出眼眶,喉间涩意弥漫:“你送入龙泉的人,便是我。”
那窗外的雨稀稀落落渐收,晨光不再,乌云欲坠,风拂来干泥乍湿时特有的味道,微凉秋意卷来满心伤怀,教人感慨一场阴差阳错。敖景白的脸色比之外头天色,秀眉一挑,沉下脸来一连串发问道:“景逸,你怎么来的?来做什么?你怎么知道这里?”
敖景逸被这劈头盖脸的质问弄地有些措手不及,略带了些慌张道:“龟丞相处处与我为难,我,我不爱呆在宫中,之前我在你兜中藏了片龙鳞,便按着寻来……”
敖景白神情一松,果然从怀中摸索出一片金鳞,捏着它目光灼灼意味不明。敖景逸小心翼翼看着敖景白脸色,简直犹如换了个人一般,似乎生怕敖景白继续发难。余二从未见过敖景逸如此的神情,仿佛原先那温文尔雅的兄弟死去了一般,心痛难以自抑,声音微微发抖问敖景白道:“景逸,真的入了龙泉?”
敖景白敛去眼中深沉,重新装点上轻松笑意,伸手将弟弟从余二身边牵回,将金鳞交付回敖景逸手中,也不正面回答余二,只平声道:“来便来了,介绍一下,这位余二大哥,便是助你跃龙门的恩人。”
他眼中笑意清浅融融,看在敖景逸眼中却并非如此,只好别过脸去望着余二期待道:“方才余大哥已经与我说了,看来你我感情颇深,以后若是有空,余大哥多给我讲讲以前的事,好让我寻回些记忆。”
余二僵着身子,心头仿佛压着一座大山,每斤每两都是愧疚的沉重,伸手拍了拍敖景逸的肩:“何止是颇深,那是过命的交情,你若想听,我便细细与你道来…”
敖景白轻笑一声:“那一笔烂帐,余大哥你说的清?”
笑声虽轻,听在余二耳中却是针刺一般,沿着直刷刷降到心底。诚如敖景白所言,敖景逸曾说喜欢于他,敖景逸为母报仇,敖景逸与凤疏一同诓他入龙泉,黑白往事,是非前尘,孰是孰非,真不知敖景逸是忘了好,还是记起好…
敖景白心中通透了然,勾起唇角安慰一句余二,复轻拍着敖景逸手背,语重心长道:“你又何必追着余大哥问?余大哥重伤未愈,又有凤王和世子这两大烂摊要收拾,哪里有空和你闲扯?”
敖景逸正欲开口声辩,余二本也想道无妨,谁知敖景白含着一抹笑意,不容插话续道:“早于你说过,自己的事,外人说不全,也说不清,等大哥我向凤王借来观尘宝镜,你自己去细看便是。”
那观尘镜可观前尘,自然是上好之选,余二心中悲叹命数弄人,只能出此下策,他记得前夜凤疏曾将观尘镜展示于他看,估计现在正好带在身边,当即一拍大腿,道:“还等什么,现在便去朝他借!”
敖景白面色一变,正想阻止,谁知余二已经急不可耐地往外冲,只好跟将上去,依旧拉着敖景逸的手,兄弟之间状若亲昵,暗地里却是扣着命门,暗暗咂舌道:“这下可有一场热闹好看。”
余二砰地撞开卧房的门,震得屋顶抖了三抖,习惯性地往床上瞅去,却没见火红的凤凰,疑惑地转了转目光,窗边立着的熟悉人影冷不丁撞进眸中,心中霎时一个咯噔,好似看到铁树开花柳枝挂果,眨了三遍眼睛依旧不可置信。
那人弹落指缝间的灰尘,眼中风雨如晦,仿佛读心一般道:“要借观尘?”
第五十二章
余二呆呆地点头, “你,你……” 仿佛咬到了舌头半天却说不出后话,几个箭步冲到他面前,只见他依旧是原本的模样,因涅槃出了新身子,因祸得福一双手竟光复如初,余二看得心若擂鼓,魇住似地想伸手去摸摸,抬到一半猛然惊觉对方已不是有毛可顺的凤凰,只好尴尬地缩回来,嘿嘿干笑两声,突然诶道:“你怎知我要借观尘?”
凤疏淡淡扫眼窗外,原来卧房的这扇窗户与灶房只隔了一方院子,那头发生何事,窗边能一览无遗,余二恍然大悟,小眼中几乎要放出光芒来,低声商量道:“那借不借?”
凤疏不答反问:“你可知我为何能完好化为人形?”
原来自上古以来,凤族历位涅槃新凤以血濯镜,为这方青铜灌注大量灵力,凤疏原形烧成半新半旧,化成人形也应是孩童躯体,谁知他竟借助观尘镜,生生用灵力幻出原先的完好人形。敖景逸非凤族类,龙血灌注入镜,势必会破坏原先积蓄的气泽,不仅观尘需得重新养护千年,凤疏也只得日日以残躯示人。
敖景白还不确定是否要让敖景逸记起前尘,方才余二冒失提议借镜之时,当面又不好出声阻止,现在见凤疏抛出一番冠冕堂皇的原由,心头不由暗松口气,感慨发小之间果然有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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