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时一道清悦女音响起。
“曦公子?!”
沈昕正要来找哥哥,见到来人,惊喜不已,怡颜悦色地提着裙摆三两步小跑过去。到他跟前才发现被他侧身挡着的步莨。
“寨主也来了?”语气显然没方才那般雀跃。
帝君只淡淡掠了她一眼,步莨面无表情点了个头。
沈昕这才看到府中十几侍卫将他们围住,讶然:“你们这是做何?曦公子和寨主是沈府的贵客,是哥哥请来给父王贺寿的,怎的把客人给围住!还不退开!”
“是,郡主。”于长青本就收到了沈霄让他们撤离的暗示,对步莨拱手道:“多有冒犯,还望寨主莫放心上。”即刻带着一干人等离开。
步莨从头到尾不明所以,他们进来的时候明明外边没有侍卫,怎开个门都聚集在这里了?像要围困抓他们,却又不像如此,如坠迷雾,愣不清晰。
“你们是要离开吗?我送你们到门口吧。”沈昕提议道,主要是想同他多聊会儿。
帝君并未拒绝:“如此就有劳郡主。”情非得已下,他并不想在人界起杀意,这于步莨也不利,有沈昕带着离开,至少可以规避不必要的冲突。
送至门口,沈昕问道:“我帮你们叫辆马车吧?”
帝君客气一笑:“我们已有马车候在巷口,多谢。”
虽说这笑很淡,但沈昕还是羞红了脸,这可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笑。宛如夏日里沁凉的晚风,轻轻柔柔拂在她心坎上。
她腼腆开口:“曦公子往后有时间,可常来沈府做客,就说是我的贵客,没人敢拦的。”
帝君未开口回答,只是颔首礼笑。沈昕便认为他这是答应了,脸就更红了,眉目嘴角尽染悦色。
静默在一旁的步莨冷冷睇看那含羞带笑的沈昕,抬眼恰捕捉到夫君朝沈昕露出的一抹稍纵即逝笑意。
步莨眸光渐渐暗了下来,一句话也没说。
她不知自己今晚做了什么,他对她只有严肃和冷色,却把一点柔色给别人。即便上了马车,步莨也坐在角落里,闭眼假装养神,看也没看他一眼。
她心底却正酝酿着翻江倒海般的酸涩,无数的混乱想法在脑中催生壮大。
帝君以为她是累了,何况此时他心口囤积的怒火并未消散,以免两人矛盾争吵,他就也没开口。
***
沈府厅堂中。
忽弥大师双腿软颤,终是在沈霄搀扶下坐入椅中。
沈霄斟了杯热茶递给他:“大师,您先饮茶,缓缓。”
忽弥接过茶杯,双手却抖得茶杯铛铛响,茶水飞溅出来。他只得将茶杯放在桌上。
沈霄见其状况堪忧,遂问:“大师可是看到了什么?”
忽弥摇头,长长一叹,双手合十,对天喃语:“阿弥陀佛,望众神原谅凡辈蒙昧无知犯下的大错。”
口中默念几句,又是一叹,看向沈霄,劝道:“他不是妖,但你从此往后万不可再为难他。老衲不得多言,此事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责。老衲明日回寺,永生不再出山,此生静修赎罪。沈施主需谨记老衲所言,勿再触犯他,切记切记!”
沈霄不得其解,疑惑丛生,也不好多问,依言应下。只暗自揣度:既然不是妖,却能让忽弥大师惶恐不安,实属罕见,该是个不得了的隐世高人?
***
雁清寨山脚下,马车驶入。
闭目许久的步莨突然睁开眼,悠悠开口:“我爹曾同我说过一段话,小鸟可以养在笼子里,因为它们安逸,没太多追求。倘若想把大雁养在笼中,就只能剪掉它们的翅膀,如此,便等同折断了它们的生命,因为它们一生只愿翱翔蓝天,越广阔越快乐。”
步莨目光一转,落在他眼中:“你就是那只被我强行困住的大雁,山寨这种匪气十足又没广阔前途的地方,的确不适合你。你若想离去,我可以放你走。”
最后两句,她说得平静无波,可几乎是把后牙咬疼,才一字一句清晰明了说出口。
帝君目光错愕地闪了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声音陡然冷得跟冰峭般。
步莨暗暗吸一口气,迎着他视线:“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本就是被掳来的,倘若你不想再留在雁清寨,我自然不会强行困住你。”
“你!”帝君一口气被她梗在喉头,差点喘不出,忽哈哈笑起来:“你说得可真好!”他转过身,没再吭声。
步莨看不出他想法,一颗心吊在胸口,七上八下。
说出来那些话并不轻松,倘若他真想离开,她如何能冷静放他走?说的时候潇洒自如,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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