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得格外快。波夫曼的笔动了多久,希瑟斯就在他身边站了多久。他看着波夫曼的画作,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时候坐在画架前的男人瘦得几乎脱形,而灿烂的向日葵一朵又一朵,仿佛将他的画纸开遍。
“我该走了。”希瑟斯说。“到正午了,我得在天黑之前回去。”
波夫曼站起来,似乎是想要送他离去,却意识到自己不知道该朝向哪里。
希瑟斯拍了拍他的双肩,把他按回画凳上,凑到他耳边笑道:“放心,现在你不会死了,哪怕你画上成百上千的向日葵。”
波夫曼因为这样的靠近不自觉地微微一颤。
“你都知道些什么?”他问道。
“我知道那些你忘了的。”
希瑟斯眼帘浓密,在阳光之下恍若透明。
“可笑吗?”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你甚至连那个交换生命的‘媒介’起到的作用都不记得,可我却知道。我猜到了。”
“但它现在不在了?”
“对。我把它带走了,你得不到它……”希瑟斯说。
“我今天总有某种感觉,仿佛我的画不再那么明显地起作用。我不再变得更虚弱。那个媒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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