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脸靠上信纸上,泪水浸湿了纸张,濮阳攸一头倒在田边的青草上,泥土弄脏了他的衣裳和脸颊,或许先是他弄湿了那片泥土的吧。
濮阳攸哭了,不用自己感悟,他就已经明白了。不知何时起,自己对法净的感情,由喜欢变成了深爱。从来不是愧疚不是什麽赎罪。自己是爱他的,爱到现在像身体的一半离开了自己。就像曾经他爱梅香云一般。
眼前是法净温润如水的笑,他曾吻著自己的脸说爱他。法净从来都是一个勇敢的人,而自己不是。他会了自己破了持了二十年的戒,可自己却瞻前顾後,犹豫不决,以至於到现在才会醒悟。原来自己的自私从来都是爱的表现,是因为爱他才会自私的吧。
他的法净身上永远有一种祥和得气息,让自己安定极了,是啊,就像现在离了他心仿佛要撕裂般。他喜欢他,爱他,才会在乎他让他永远不要离开自己吧。从来不是什麽愧疚,不是。
爱别离,濮阳攸想,这果真是尘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不知,昨夜,法净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很伤心。
“少...少爷。”秋雁叫了几声,他看见濮阳攸冲出来,进去看了一下里屋,才知道法净不见了。他跟著濮阳攸出来,看见他叫少爷隐忍著撕心的哭泣,一时感慨万千,终究他家少爷还是明白了自己的心了。
“少爷,老爷派人来让你回去。”秋雁在濮阳攸的身边蹲下,说道。
濮阳攸呜咽声音,很轻得回答他:“我不回去,我要找法净。我要去找他。”
“少爷,我们先回去找好不好?我们让老爷派人来一起找,好不好?”秋雁想扶起他,被他抓住了手。抬起头濮阳攸让秋雁一怔,这少爷哪有什麽平时的fēng_liú模样,脸上头上衣服上全沾了泥土,让人看著都心疼,“少爷您看,要是法净回来看到您这副模样,多丢脸啊。”
濮阳攸抓著他的手:“秋雁,秋雁,我问你,我的法净他会回来吗?”
“会的,当然会,他有慈悲心,不会让你为他痛苦的。更何况他很爱您的不是吗?”秋雁使了个眼神,让旁边吃惊不已的下人过来,搭手把濮阳攸扶起。
那些下人帮著扶起了失魂落魄的濮阳攸。刚才听见濮阳攸口口声声您著的人,居然是那个讲经的和尚师傅,都惊得目定口呆。虽然府里有人也曾传过少爷和那个和 尚关系暧昧,可从来只是饭後的笑话,没人把这事当过真。现在看见濮阳攸这幅模样,切皆都是一目了然了。不免让人唏嘘,这少爷真的命中注定和相爱的人有缘无 分啊。梅家姑娘是这样,法净和尚也是这样。
来的娇子把濮阳攸抬回了濮阳府。轿子一落地,他什麽也没有说,就走回了醉栏轩。
濮阳广怀刚和王氏去安慰了杨欢儿,就听到有人报告少爷回来了。三人一同到了门口,濮阳广怀唤著游魂般的濮阳攸,王氏也唤了,杨欢儿却没有。因为,她知道, 她的攸郎现在不会听见任何人叫他,她知道濮阳攸现在脑子里满满的全是法净,也只有法净。自己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杨欢儿忍住心里的悲伤,看著他走进了小 院。
“秋雁,请你去让人帮少爷准备点洗澡水吧。”杨欢儿说道。
秋雁抬头斜睨了她一眼,对著旁边的人喊道:“去去去,没听少夫人说嘛,给少爷准备水去。”
王夫人拭泪道:“老爷,这孩子,不会又...”
濮阳广怀拍著她的肩膀:“没事,不用担心。会没事的。”可是,真的会没事吗?他也不知道。
原来自己低估了濮阳攸对法净的感情。
今天天气好像很好的样子,日头照上来让人心暖暖的,院子里花红柳绿。门忽然打开,濮阳攸看见法净只穿淡蓝色薄薄的僧袍,对自己笑。
他说:“阿攸啊,天那麽好,我们去逛集市吧。”濮阳攸点了点头,牵起他,说:“好。”
两个人来到了集市,不知道为什麽街上却空无一人。只有有个女子在那边叫卖:“花要吗?要花吗?”
法净笑著说:“阿攸,我们去买花吧。我最喜欢花了。”
不知道怎麽的,这明明的从法净嘴里说出的,却让他觉得像是梅香云的话,不对,刚刚拉自己来逛街的明明是梅香云,到底是谁来著呢。
“阿攸。快来啊。”
濮阳攸一把抱住对方:“法净,你别走。”
“攸郎,我是香云,香云啊。”对面的人确实是梅香云,不是什麽法净。
是梅香云没错,本该欣喜的心却心落入了深渊,濮阳攸抓住梅香云的手问:“法净呢,法净哪里去了?”
“少爷,要买花吗?”那个梅香云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濮阳攸,好似她根本不认识濮阳攸,“少爷,你放手,你抓疼我了。少爷。”说著挣扎了起来。
濮阳攸松开手,转过身,再没有去管她,他朝著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喊道:“法净,法净,你在哪里,法净。。。”
“少爷,少爷,别在浴桶里睡,少爷...”秋雁伸手想要把濮阳攸拉起来,这水里有安眠成份,是老爷让放的。只是没想到少爷这一洗,足足洗了三,四个时辰。身上已经泡的发了白,要不是秋雁进来收拾脏衣服,怕是淹死在浴桶里也没人知晓吧。
濮阳攸醒了,胸口起伏,不断地喘著气。哗的一声,一只湿漉漉得手抓住秋雁:“法净呢,法净去哪里了?”
本来被抓的隐隐作痛的秋雁,一听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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