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才能做了。
起身离开卧室,他关好了房间的门,转身看向客厅里的时候,满脸的温和已经敛起,覆上一层月色的清淡。
客厅立着的人身穿一身黑色西装,衣服上有些褶皱,姿态略微凌乱,他却只是愣愣的低头站着,背脊挺得笔直,神情落寞。
听到声响后,他立即抬起头来看向韩聿,脸色绷得很紧,流露出一丝畏惧与不安。
“上仙。”
“解决完了?”
韩聿走到桌前往杯子里倒茶,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是的。”
醇厚的茶香蔓延开来,韩聿端着滚烫的杯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沉默的男人。
“那说说吧,一个妖物,为什么要占用凡人的躯体?”
“只是为了活命而已,当初于涟年幼早夭,我恰巧被驱魔师打伤,几乎要魂飞魄散,不得已便附在了于涟身上,以人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所以便舍不得离开了?”
于涟微微一僵,语气苦涩。
“是,已经舍不得离开了。”
原本只是想躲过那段被追捕的日子后就赶快逃走,但附身在于涟的身体里过了不久,自己突然就多了一个弟弟,懵懂可爱,望向自己的目光纯真而胆怯。
他身为哥哥自然要多亲近,而渐渐熟络后,心便一次次软了下来。
再呆些时日吧,再呆些,他便会走。
每次笑着把扑到自己怀里的小家伙抱住时,怀里柔软而鲜活的触感令他冰冷阴暗的心一寸一寸变暖,他越来越舍不得放开这个吸引着自己所有注意力的弟弟,只期盼能自欺欺人的贪心的留下来。
只是这般隐忍的情绪不知不觉变了质,变得自私霸道,变得想要已经成长的秀美明朗的青年继续和从前一样亲密无间的陪在自己身边,想要他们永远只有彼此,不会有任何外人插足。
但这样是不对的。
他深知自己身为一个低微的妖物,会影响到身边亲密的凡人,尽管已经竭力去掩盖行踪,甚至散淡妖力,以为可以从残酷的法则中逃脱,直到那年于漪大病一场,奄奄一息的几乎要失去生命,他才猛然惊觉自己是多么的痴心妄想。
耗尽妖力将于漪救回来后,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修养了半个月,出来后的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宠溺温和的兄长,而是冷冰冰的时刻都会保持距离的于涟。
每当看到于漪黯淡失望的眼神,他都会忍不住心软,想要伸手紧紧的抱住他,告诉于漪自己也爱他,可于漪躺在病床上虚弱的下一秒就会死去的模样如警钟时时敲响,将他危险的不堪的念头硬生生逼回腐朽的躯壳里。
他想要于漪快乐。
可是自己的存在却只会害了他。
于涟自嘲一笑,脸上覆着一层悲戚的哀伤。
“上仙若想处置,便尽管处置吧,我早就该为此付出代价的。”
韩聿慢悠悠的喝着茶,兴趣缺缺的懒懒道:“我可没工夫管你的事。”
于涟一愣,吃惊的看着他。
韩聿冷峻俊美的面庞上是不屑一顾的神色,仿佛只是无关的灰尘从眼前飘过,根本不值得自己去在意。
“只是有件事需要于漪做。”
昏色透过窗帘倾斜而入,整张床被叠上一浮柔光,睡梦中的人像是镌刻在世纪油画里的人物,精致而凝固,是时光穿梭里的漏网之鱼。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露出几分茫然,怔怔转了一圈,最后才发现床边一动不动看着他的人。
视线交错的一瞬间,江明不自觉沉在了那双温柔的目光里,切离了平素的傲慢、狠戾与冷漠,高高在上的俊美男人只是噙着浅浅的笑意,宛如兀自等待许久的海边礁石,情深似海。
遗忘的记忆忽然被唤醒,他想起来有很多个清晨,窗外的鸟啼声清脆入耳,宫殿特有的熏香萦萦绕绕勾在鼻间,在一片浑噩中醒来的自己如一朵颓败的花瓣,瑟瑟的迎上身旁韩聿的目光。
韩聿侧身撑着头,气息灼热遍布,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缠绕着他长长的墨发,眼眸里沉淀着春水般的怜爱。
江明突然感到胸膛里刺出一股尖锐而酸楚的异样,他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垂头揉了揉眉心,侧脸瓷白易碎,肌肤细腻。
“我昏迷了多久?”
韩聿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江明缩了一下,但没有避开。
韩聿顿了一下,眉眼舒展开来,爱不释手的摩挲着他的肌肤。
“你是昨晚昏倒的,现在是下午六点。”
“于漪呢?”
“不用担心,他没事,于涟接他回去了。”
江明点点头,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平静。
“这次谢谢你。”
韩聿笑了一下,伸手在他面前摊开掌心。
“现在就说谢谢,会不会太早了。”
江明讶异的声音夹杂着喜悦,紧紧盯着他掌心的碧玉。
“怎么会在这里!”
他怔了一下,目光移向韩聿,似乎有些犹疑。
韩聿把玉塞进他的掌心,淡淡开口。
“长明,我只会帮你。”
微凉的碧玉静静的躺在掌心里,江明呆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将它慢慢收紧。
“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聿耐心的为他解释了一遍,于漪醒来后,便应于涟的要求主动把玉给了他,虽然不明所以,但他向来对于涟的要求言听计从,即便是祖传的贴身之物也比不上于涟的一句话。
韩聿见他沉思的模样,不禁露出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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