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长犹疑不决的看看斑驳的大门,又低头看看脚。“前辈总是万无一失。”
“乌前辈和晏前辈?”
应天长抬起眼,有些意外的盯住他,似乎想说什么,但一转念就知道罗宛是赢在哪,放弃了追究。“只有晏前辈,没有乌前辈。”
罗宛一惊,还没询问,应天长已经一步跨进了门槛,罗宛也只好随之跨入。一个身材瘦削的妇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檐下,罗宛凭借朴素的常识判断这中间有着故意的成分,因为两人之前发出的响动足以使任何一个不明就里的主人回头来看看的——但应天长全然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喊了声:“师娘。”
罗宛大感尴尬,然而那妇人仍旧没有回头,他只得也硬着头皮行礼:“前辈。”
他这一声就起到效用,因为主人到底不认得他,跟他没有过节。那妇人转过身来,腰背笔挺,鬓发光洁,那极其锋利的目光,竟使得罗宛往后退了一步。
他一时间无法判断出妇人的年龄;她的脸上已有了些皱纹,双手也青白枯瘦,然而她的头发是皓然的雪白,使得五官相比之下年轻得很不相衬。他心知道应天长短期内估计没法从地上起来,飞快的自报家门:“晚辈洛阳罗宛。”
晏又青仿佛完全没有看见应天长,只是盯着他,突然问道:“你使刀?”
罗宛道:“前辈面前,不敢称会使刀。”
他这句话全然不是客套;应天长曾经当武林掌故貌似随意的讲给他的乌绮南和晏又青的故事,他彼时不明所以,现在却心照不宣。而三十年前曾经以一把鸣玉刀震惊武林,又突然销声匿迹的晏又青,本来就是江湖中每个刀者心中近乎传说一样的人物。
晏又青冷哼一声。“你不白跟他一道,学了他几分脸皮。”
罗宛一头冷汗,余光突然扫到应天长正死命跟他使眼色,然而这可能头一次应天长想表达什么他完全不能领会,干脆不去领会。“晚辈已无刀可使。”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脾气古怪的前辈,根据经验判断自己这个实话实说的风格,也未必就会吃亏。
晏又青又看了他一眼,将目光移到直挺挺跪着的应天长身上。应天长不敢与她视线相接,低下头去,颤声道:“我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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