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简体字他漠之尘也能看懂麽,简直无师自通啊。
但是说想家,南九苦笑,他想的到也回不去啊……
见南九不愿说,漠之尘也没有继续问。
又批了两页,再看南九,却是在画墨莲。最简单的画法,笔锋卧倒一蘸就是一个莲瓣,连顿四五瓣底下再描一段长长的茎,一朵就画好了。果然是无聊的很,竟然一连画了大半张纸。
过了会再看,南九已放下了笔,挪着椅子靠近了一些,看他写字。手里撕了方块样巴掌大的纸,边看边叠着玩。
漠之尘就任着他看。
再过了会,人就没动静了,头一歪,靠上了漠之尘的肩头,长长的呼吸,竟是睡着了。
于是轻声唤了两声“阿九”,想让他到床上去好好睡,但是人没醒,手里的东西滑出了掌心。漠之尘捡了看,是方才用纸片叠的,宣纸很软,叠出的东西没有型,不过大致看出是一只瘪瘪的纸鸟。
轻叹了一声,绕颈越膝,将南九打横抱起来,轻轻向床边走去。
漠之尘笑道,这人怎么这么能睡,才刚醒就又困了,且还叫不醒。拉了被盖好,把他叠的纸鸟摆在枕旁,在额头上浅浅印了一吻。
过后每天,漠之尘就这么在屋里看书写字,处理教务,下达命令。南九就这么四处闲逛,将养伤病,调戏偷看他的甲乙丙丁,骚扰漠之尘,最后无聊到发困睡去。
但是半月过去了,南九的伤还是没有好全,怕冷的症状却愈加明显,基本上都窝在卧房里从不出门。
方才,陆千云将做好的狐裘送了来,一件皓白如雪,一件焰红如火,比上次漠之尘送他的还要奢华。
南九迷迷糊糊的下了床,倚着漠晚风,伸手想去摸一把,才抓了毛绒绒的领子拽出了托盘,手中一抖,全落在了脚边。
蹲下去拾,将狐裘抱了个满怀,笑嘻嘻的站起来晃了两晃,漠之尘要扶,被他一挒躲开了,把头埋在大氅的皮毛里,呜呜咽咽的说着“好看……喜欢……”
陆千云即使不知道南九的身子底如何,也能明白他这种精神状态并不是一个已经养伤半月的人应有的正常状态。
探问的看了一眼他们的帮主,发现漠之尘眼里也满是忧郁。
南九抱着狐裘走了没两步,接着脚就软了下去,身子直直的前倾。漠之尘一个箭步揽进怀里,南九靠着飞来的人肉枕头,却砸着嘴呓着“困……”
陆千云在门口实在憋不下去了,开口道,“帮主,他……不对劲吧”
漠之尘当然也知道南九十分的不对劲,说怕冷不出门也就算了,每日睡的越来越多,常常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时候,就会在各种各样奇怪的地方睡了过去,不知疼一样的直接往地上栽,吓的漠之尘得一步不离的跟着他,生怕他去个茅房都能摔里头去。
南九还打笑他,说不过是无聊的又懒又困,哪里需要这么细致的贴身保护。
趁南九睡着的时候,也不是没请过大夫,但大夫也说只是一般的睡着了,没有任何的其他症状。
如今只好继续等,也许他睡够了就好了。
但没过一阵,全无心教上下就笼罩了一层阴霾,昆仑据点里更是哀声重重。
自前不久他们帮主带回来一个受伤的男人,无心教就又多了一项乐趣,那就是偷窥那个叫南九的天策将军。
而且愈发觉得有趣起来,因为这项活动变成了两方的互动。
他们在暗处偷瞧,南九就在明处偷看。他们不敢有什么动作,南九却想着法儿的对他们使坏,从门框上的水盆到角落里飞出的石子儿,以至于他们开始打赌,猜每天去送饭的人会不会完好无损的回来。
这些事儿帮主都一清二楚,但是帮主拿南九没办法,就只好拿他们开涮。他们也不记恨埋怨,因为每次他们被责骂的时候,南九都会出来替他们挡刀。
于是这项愚人愚己,乐我乐他的活动,就在漠恶人的眼皮子底下展开的热火朝天。
无心教昆仑据点里真是有史以来的别开生面,生气勃勃,把最后一点邪教的气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但是最近,这项活动终止了。
因为屋里那个人已经很久不露面了,送饭去的人也不再被捉弄了。只听说南九病了,病的床都下不了,连帮主都不笑了,整日板着一张面孔。
无心教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死气沉沉。
漠之尘更是被南九这场病折磨的焦头烂额。
先前还只是能随时随地的睡着,后来状况越来越恶化。本来一日里还能清醒好几个时辰,渐渐的,缩成了两个时辰、一个时辰。
因为醒少睡多,饭也不能好好的吃,人清瘦的厉害。
醒着的时候,就倚着床柱呆呆的看着他笑,或者裁了纸继续叠他称为的纸鹤。有时候叠累了,就唤他说饿,但没等漠之尘端着吃食回来,他就又靠在那里睡了。
不折腾,也不闹腾了,安静的像不存在一样。
到了现在,如果漠之尘不主动叫醒他,他都不会醒来,就那么一直安谧的睡着,睡着了像普通人一样,有时候会做梦,有时候不会。
昆仑的大夫几乎都被无心教“请”了个遍,蒙着眼来,蒙着眼走。每天排着队给他看病,但是没有一个能说得出南九究竟是什么毛病。
都说他只是在平稳的睡觉……
“混账!”漠之尘一掌拍在桌上,掌起时,一张厚木桌子从落掌出迸出了裂纹,咔咔的四面八方延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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