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了?”
孟子侨脱下大衣,走进了屋内:“你的房间还收拾的挺整齐。”他把自己一直拿着的一个本子放到茶几上,“我这次是来给你送这个的,上次上完课后你走得急,连这个掉了都不知道,我捡到后一直在找机会给你送来。”
韩野看到那个本子,心里一紧。那是自己的素描本,他每次上孟子侨的课都会在上面画画——也就是一直在做的“笔记”。
“你……看了上面的东西了?”韩野问。
孟子侨轻声答到:“看了。”但他的内心可没表面上那么平静。
孟子侨把里面所有的画全部看了一遍,心里大吃一惊,他没想到韩野的画几乎全部都是自己:自己讲课的样子,板书的样子,甚至坐在那儿思考样子,大大小小画了快一本。
韩野有些局促,没想到自己的秘密就这么被人发现了。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上你的课我就会有想要画画的冲动……你也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动过画笔,这种感觉实在太怀念了……”韩野低声道。
“我明白,”孟子侨微笑着说,“我能理解你。而且平心而论,你画得真的很不错。”
“谢谢……”
孟子侨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剩下韩野自己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期末考试一结束就到放假的时候。
这天,韩野在校园里碰见了孟子侨,两个人聊起放假后的打算。
“你回家吗?”韩野问到。
“回家?我家就在这儿啊,”孟子侨说,“我父母常年在世界各地旅行,早些年他们因为我付出了很多,所以我有能力自己生活后就尽量不去打扰他们,让他们过二人世界。你呢?你也不回家吗?”
韩野道:“我应该也是哪儿都不去吧。”
“为什么?”
“我父母都在国外,而且各自有了家庭,我去哪边都不太合适。以前还有我大哥回来看看我,但是现在他有了自己的孩子,估计就没那个精力再来管我了吧……”
孟子侨看着说着这话的韩野,心里忽然有些惺惺相惜。
“那好吧,这个寒假不如就咱们两个光棍儿在一起过好了!这样一来谁都不会寂寞了!”
韩野再次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的话。
……
头一次在国外生活,也是第一回在国外过年,两个单身汉虽然家务活一般,但好歹算是也有模有样的把这个年过了。
接下来的更多时间,孟子侨经常会带着韩野来到城市中心一处广场上转悠。
广场对面紧挨着一条河,是这里的著名景点,每天来来往往会有许多人到这里来,催生了广场上不少艺术家们前来“卖艺”。
这天,孟子侨也带着自己的小提琴来到了这里。
“你要干什么?”韩野看着孟子侨摆好姿势,疑惑不解地问。
“拉琴啊,还能是什么?”
“你干嘛突然跑来这儿拉琴啊?”
“这有什么,”孟子侨专心调着琴弦,“以前刚来这儿教书时,我可还在这一片卖过艺呢。现在好久都没来了,还有点想念……”
韩野无语。
孟子侨已经摆好了姿势,当他拉出第一个音的时候,韩野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看着站在广场中间拉小提琴的孟子侨,心想这个人真的很让人捉摸不透。时而跳脱时而严肃,时而让人抓狂,可有时竟也会变得如此神圣,像是一尊艺术品一样。
孟子侨周围已经围满了观众,大家静静驻足聆听着孟子侨拉着美妙动人的曲子。这片广场俨然成了孟子侨一个人的舞台,而他自己本身便是这里最吸引目光的明星。
韩野心里充满了不知名的情愫,他不自觉的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素描本,把眼前这一幕画了下来。
等到一曲终了,掌声雷动,有人甚至向他抛洒鲜花。
韩野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场景,忽然,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人拉了拉。低头一看,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正仰着脸看自己。
“你有什么事吗?”韩野露出柔和的微笑。
“你刚才在做什么?”小女孩问他。
“我在画画啊,”他把自己的画拿给小女孩看,“这是刚才拉小提琴的那位先生。”
小女孩看到了画,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韩野有些诧异:“你喜欢吗?”
小女孩用力的点点头。
韩野又笑了:“如果你喜欢,我就给你画一幅画,当作礼物送给你!”
“太好了!”小女孩开心的笑着,并且立刻摆出自己最喜欢的姿势出来。
没多久,韩野便撕下了这张刚刚画好的画像。
“谢谢你先生!”小女孩接过画,用一个吻作为回礼,然后高兴地跑去找自己的妈妈了。
一回头,孟子侨正在一旁看着自己。
“让我看看你刚才画的画。”他向韩野伸出手。
韩野把自己的画本交了出去。孟子侨看到了自己的画像。
“刚才给小女孩画画时你感觉如何?”他问。
韩野想了想:“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画能让别人这么开心。真的,以前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孟子侨笑着把本子还给他:“韩野,你现在感觉有灵感了吗?”
韩野怔住了,没作答。
“我不知道……”过了一会儿,他说,“不过我想我已经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他说着,拥抱了对方一下:“谢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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