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刺杀他的么,还是与他有什么仇?
那样可以将沸水瞬间凝结成冰一样的视线,真的是看着他的么?
给开门的那个妇人早已经惊呆了,张着口瞪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呆愣愣像一座雕塑。
一掌劈在脑后,那人终于昏了过去,左右的人看了顾思君一眼,问道:“公子,要不要捉回去审问?”
顾思君仍在发呆,隔了好久才问:“他真的是……冲着我来的?”他这一行根本出于无心,是临时决定,怎么可能有人对他不利,莫非这个人有病?还是仅仅是一场意外将他当成了其他人怨恨?
“就在这儿吧,把他弄醒,就在这儿问。”一直未开口的苏长宁忽然说道:“他这一嗓子嚎出去,左右邻居应该已经惊动了,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何况,这里还有一个清醒的人,不是吗?”
她抬起下巴指了指贴在门上的妇人,对方噗通一声,软在了地上。
其实还只是一个孩子,穿得破破烂烂,胳膊与腿都极细,一脸营养不良的菜色。昏在一旁也无人打理,歪着脑袋,眼睛紧紧的闭着,嘴唇干裂,头发乱得像稻草,可见很久没有打理了。
顾思君脑中一片混乱,他本来就没睡好,强撑着陪着苏长宁,问个话也要在心里绕一遭才明白意思,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着实令他措手不及,只好听着苏长宁的话行事。
妇人哆哆嗦嗦,也想不明白为何惹上这样的祸事,好在苏长宁细心安抚,才慢吞吞将情况告知。
原来,这孩子也并非妇人的家人,而是不久之前她在山林中救下来的,那时这孩子衣衫褴褛,整个人与乞丐无甚区别,一个人窝在山里过活,她用了很长时间才让他放下戒心,与她一道回家。这个孩子只告诉她自己的小名唤作小棋,家人全被杀害了,他是拼了命逃出去的。妇人听着大骇,要他去报官,他说什么都不肯,蹲在墙角捂着膝盖哆嗦。
顾思君与苏长宁的到来完全是个意外,她只是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家中藏了人,想打发两个人走,谁知这小棋见了他会做出那样大的反应。
苏长宁听完了之后思忖片刻,问顾思君:“是你杀了他全家?”
顾思君瞬间感受到了全世界的恶意,狠狠得回瞪了她一眼:“别胡说,人命关天,我像是个草菅人命的人么!”
“那该是认错了吧,或者是恰好我们俩有什么地方让他受了刺激。”苏长宁完全不将他的辩驳放在眼底:“全家都被杀了,可不是一件小事,送去官府吧,至少还他一个公道。”
“官府?不是我们去查么。”他还以为苏长宁会将这个孩子带回府上,收留他做事,顺便给他家沉冤昭雪,给他报仇雪恨呢。
苏长宁冷笑一声:“万事都你去查,还要官府做什么。况且这也终究是他的一面之辞,验证真假这种事,也还是官府做得比较顺手。”
哦,也是这个道理。
“可是不是说也想着要他报官么,人家不止什么都不肯说,还被吓得直哆嗦。可见伤害他家人的人定然是有些来头的。”
苏长宁一脸不可思议:“你脑子被猪啃了么,来头再大会有你大?”
哦,也是这个道理。
这世上比他来头更大的,别说还真就那么五六七八个。
盛兴而来,败兴离开。
顾思君看着这幽然而宁静的村庄,心中闪过万千滋味,见旁边的苏长宁脸色与来时一样,更觉得她有些无情。
虽然是偶然,可知道有这个一个家庭,不知什么原因被灭了族,只剩下那么一个,多多少少,也该有些怜惜之心吧。她却只想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对那个小棋说劈昏就劈昏,对那个妇人说带走就带走,半点没想过这是否会对他们造成危险伤害。
啧,她的血一定是冷的吧。
☆、第七章
回府的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谁也不先低头,顾思君忽然发现原来这条路那么漫长,他来时胡思乱想,心中雀跃,只觉得马车“吱悠吱悠”的行得规律。原来这条路这么漫长。
天色渐渐晚下去,目之所及全部蒙了一层灰扑扑的颜色,终于回到家中,人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有人扑了上来:“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大事不好了,您快点进宫瞧瞧吧!”
顾思君最近对于“大事不好了”这话颇有体会,前些天他爹被下了*药,下人也是这么来报的,他还想着莫不是那个迷一样的宫中女子又犯了什么事,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所谓的大事不好了,会不好到那个地步。
顾翊要废太子,要废了他的大哥顾思远。
事情还要从卫美人赐死后说起。
因为卫美人死前的行事太过下作,身后安葬之事自然也只草草了是,曾经住过的宫殿更是冷冷清清,到了夜晚打更的绕到那儿都比寻常走得快一些。虽然她死得难看,但因被她诛连的宫女太多,头七之时私下还是有人祭奠的,其中包括湘妃底下一个唤作小环的宫女。
这小环大约与卫美人宫中的某个宫女比较要好,头七过了,逮着时间还是会去祭拜,更多次在梦中说梦话,让卫美人不要怪她、红珠不要怪她之类。
与她同住在一个房间的宫女注意到她诡异的举止,便有一日乘着她又去祭拜卫美人偷偷跟了上去,谁知竟然看到小环一边烧纸钱一边流着眼泪说卫美人你们不要怪我。那宫女与小环甚是要好,当即上前追问,旧人景致在前,小环吓坏了,崩溃着道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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