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半个月,那些鱼人就会在海岸线上徘徊。他也仅是间接知道人鱼和鱼人之间的战斗,并不知道那即将到来的战斗会是如此壮烈。
据说汀国有一支精锐部队,除了上头几位少数银尾人鱼,其余全都是紫尾人鱼。他们平时多数过着普通的小百姓生活,但每晚都会去国家特意创建出来的训练场练习各种武技。
这些人鱼平时是不会随意露出自己的真身,甚少人知道精锐部队中都有哪些人鱼。可能平时见到了,也不知道他就是其中一员。到了战场的时候,就算看见了,也不能轻易认出。
因为人鱼的真身并非只是能够变化鱼尾而已,他们真正的面目其实是:似精灵那样的尖耳朵,脸颊两边各有一片鱼鳞,像是镶嵌到肌肉里面那样。这样的真身多数都是在面对强敌,以及那些鱼人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然而,灰尾人鱼变不出那样的真身,都说灰尾人鱼没有攻击能力,最大的理由便是他们根本恢复不了人鱼最真实的状态。既然没有技能,哪能将这样的人鱼派上战场。
就这样想了许久,忽然听到沙哑的嗓音幽幽地道:“我亲眼见到父亲被那些鱼人吞入腹中,一点点的,就连一根手指头都不剩,可我当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幕。”
呼吸突然就这样停滞,易时煊霎时呆若木鸡,耳蜗深处却是不停回荡着刚刚那番话。
——但却不可以对付鱼人。
——我亲眼见到父亲被那些鱼人吞入腹中。
——可我当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幕。
仿佛像是梦魇那样,方才发生的一切一遍又一遍地在眼前放映。
既是亲眼所见,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意思?
月亮毫无预警地退到云朵之后,偌大的卧室忽然陷入黑暗,黑漆漆的空间,只余轻缓的呼吸声,那双呆滞的黑眸刹那沉到了黑暗的深渊。
☆、第 27 章
“何时?”良久的沉默后,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嗓音忽然响起,霎时惊破因没有月光照亮而显得更加静谧的卧室。
如水平静的声调过后,屋里又陷入寂静之中。片刻后响起似有似无地叹息,紧接着就是低沉沙哑的声音:“前几天。”
前几天?
那不就是婚礼还没开始之前就已经恢复了吗?
既然已经恢复,按照以前那个梅鲁的个性,他不是应该取消婚礼吗?为何还是让婚礼继续举行?
他不是他所认识的梅鲁,而是两年前那个梅鲁,那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和他结婚?
既是要装,为何又要在这个时候,就在他们刚结婚的当晚告诉他,其实他已经恢复了神智。
梅鲁双眸深邃似潭,眸中神色深不见底。他本无意在这个时候告诉易时煊,可他担心若是日后才让他知道,或是他不小心从别处知道,那这件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复杂。
所以,他宁愿早一步跟他说,也不想继续这样拖着,随时都在警惕着莫要让他知道。
但他很清楚的明白,就算恢复了神智,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梅鲁。仅是恢复了神智,却不能变出真身,就连好不容易才打出名堂的梅叶集团都已经拱手让人。
忽然觉得两年来的生活都像是做梦一样,他躲在梅家,阿爸为了守住他们家奔波劳累,可他竟是半点忙都帮不上。就那样当着一个大小孩梅鲁,默默听着别人对他的议论,看着别人对他的指指点点。
没有月光的卧室就似一间四周紧闭的黑屋,他们能听到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平缓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人心里开始发慌。骂他也好,打他也罢,只希望易时煊能够有一点波动的情绪,而不是这样平静似水。
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冷淡的声音终于打破了让人觉得可怕的安静:“让我一个人静静。”
就这样睁眼看着乌漆抹黑的天花板,纷乱的头绪让他越来越静不下心来,他想他需要很长的时间想想,才能理清这些绕在一起的线团。
梅鲁在黑暗中闭了闭眼,起身离开刚躺下还不曾睡暖的大床。临出门前,转过头看向大床,用那双不受黑暗影响的眸子凝视着床上那人,半晌后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一晚,两人注定无眠。
天边一抹肚白,一夜悄然而去。
将近八点钟的时候,刚入睡不久的易时煊又如平日一样准时醒来。没有睡够的后果就是眼皮微肿,脑袋也是昏昏沉沉,重得就连现在置身何处都分不清楚。又在床上躺了几分钟,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浴室漱洗。
浴室里,明亮的镜子将他现在这幅邋遢的模样照得清清楚楚。眼睛周围一圈明显的黑印,乌黑的眸子黯淡无光,平日都是柔顺服帖的黑发更是糟糕透顶。
对着镜子扯出一抹僵硬的苦笑,旋即挤出牙膏心不在焉地刷牙,许久之后才洗了一把脸。
跟平时一样找了一套休闲简单的衣裤穿上,穿好上衣的时候,左手无名指那枚戒指就在眼前闪过。目光旋即就落在戒指上,几秒后就似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垂下手臂。
心情沉重地下了楼梯,剩余十来级阶梯之时,稍微转头就注意到客厅里的两人,叶特、梅鲁。看叶特此时的表情,应该是已经知道梅鲁恢复神智这事。
他该说他还算是幸运吧,竟是比叶特还要早一步知道梅鲁恢复了神智。不过那又如何,有些事情或许不用发生,但却因为迟了一步,不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
虽是心情不佳,但还是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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