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打电话给他了。”赵欣说。
“打个电话给他,看看能不能退房。”
赵欣打了几遍,没人接,我用我的手机打了几遍也没人接,我们把钥匙放在屋里,锁上门走了,“不住了吗?那五十块钱?”赵欣跟在后面。
“另外找个地方吧,这环境实在太差,五十块钱没了就算了,以后记住,凡是在车站附近不要住这样的房子,坑蒙拐骗抢,万一火灾,逃都逃不掉。”我说得有点夸张。
“哦,知道了。”
我们下来,在火车站对面的大马路边上,左右四处也没有像样的旅馆酒店,找了几间,在围墙背后,也是乌漆麻黑,乱七八糟,看着就觉得很不安全,所以没有住,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走,夜,已经十点多,我叫来一部搭客的摩托车,叫他把我们带到最近的比较正规的旅社,八块钱,司机把我们带到斜对面不远处的俊豪商务旅社。
一扇推拉式的玻璃门,和多数正规的酒店旅店相似,一个看起来干净舒适的大堂,盆景,座椅,真皮沙发,前面一张半月形的木质组合柜,里面一个漂亮的女孩:“晚上好,欢迎光临。”热情的招呼。墙上挂着四五个圆形的挂钟,贴着纽约时间之类的字样,右下角一块黑色的像是磨砂石一样的长方形石牌,上面像魔方块块一样标记着各类房间配备和单价。
“你好,麻烦开一个双人房。”我递上我的身份证件和三百元钱。
“您好,您的房间在三楼,308号,请收好您的身份证,这是收据和押金单,明天退房的时候拿这张过来退还押金。”女孩一脸柔美的微笑,双手递上,然后拿起对讲机,和三楼的接待员交代几句。
一楼的楼梯下一个小小的水池,里面养着几条红色鲤鱼,石头小假山,一些塑料水藻,一颗塑料莲藕,游鱼曼妙,水质清澈。我们踏着厚实明亮泛光的地板砖,顺着宽阔的楼梯至上三楼,楼梯口已经候着一位穿淡黄色工作服的女孩:“晚上好,欢迎光临。”礼貌的点头迎接,给我们带路。
过道上铺着红色的塑料地毯,看上去很干净,踏上去很松软,308在左手边,淡色木门,金属把手,边边一个卡槽,房门打开,右边一个洗手间,大理石的洗手盆,莲蓬花洒,白色毛巾,米色地板砖,看起来很干净。往前两步,左边一张桌子,上面一台电视,墙上空调,右边两张洁白的床,铺着洁白的床罩,看起来很舒服。
“不早了,去冲凉睡觉吧,明天要早起坐车。”我放下背包,打开电视,看一眼一边的赵欣。
“嗯。”她放下简单的行李,悉悉索索的换鞋。
“你在哪里?买到车票没有?什么时候的车?”接到母亲的电话,一连串的问题,像是突袭检查,吓我一跳,都十一点了,换做平时,这个点,她早已睡着了。
“在佛山,买了明天一早的班车,正准备睡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我刚睡醒一觉,看看你买到车票没有,去得那么晚。”
“买到了,不用担心,休息吧。”我把电视声音调大一些,像是故意用来掩盖洗手间里传来的哗哗的流水声。
“嗯,你也早点休息。”
“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赵欣冲完凉出来,一边擦拭头发一边问,侧着脸。
“是娘的电话,把我吓一跳。”
“呵呵,她还不知道吧?”
“听起来不知道,看起来她已经起了疑心。”“诶,这次回家办证,家里有没有人知道?”
“我姐她们知道。”
“你爸爸妈妈知道吗?”
“我没有说,但我姐可能已经告诉他们了。”赵欣低着头。
“哎呀,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应该在别人知道之前先让母亲知道的。”我很愧疚。
“是啊,我也这样想的。”
“但是,她的个性太要强,最主要是她现在身体还没好,要被她知道,估计我们是办不成的。”我叹息。
“是啊,我也担心这个。”
“算了,办好之后再找机会告诉她,还是我之前说的,在母亲知道之前尽量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好吗?你先休息吧,不早了。”
“嗯,我知道。”
次日早上六点钟的班车,车子很准时,一路上我和赵欣并排坐着,结婚这么多年,不,可以说一起长这么大,我们很少这样并排坐着,我们打工不同地方,归家回厂也不同时间,不同车次,印象中,我只记得全儿生病,我们一起带他去医院时这样并排坐着,每次靠近都会感觉有一股无名的压力,像是一种无形的负重,想要挣脱,却害怕摔碎。
此时坐在一起,感觉有点别样,虽然心绪仍然繁杂,但是肩头少了负重,像是挑担的人被人接过重担,一下子轻松了,只是担子还在,在心间,依然还是一份割舍不了的记挂。
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高速路上,车子快速前行,窗外飞云流物,窗内旅人呼呼,歪脖子,侧脑袋,塌陷在各自的座位上。
我看着身边赵欣,一身黑白相间的格子衣衫,一双平底布鞋,乌黑的头发,白净的脸庞,隆起的鼻头,微闭双眼,斯文的睡相,她晕车,但没有母亲晕得厉害。
“这么快就到了韶关?”车子停下来,她也醒了。
“是的,去洗手间吧,你饿不饿,要不要去油站超市买点吃的?”
“不要,不敢吃东西,吃了怕会吐。”她摆手拒绝,左手手掌捂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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