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下来,父亲也是不高兴,说我们心里只有母亲,带着她出来大城市逛,却没有带上他,为此和母亲斗气。
“我们给他买烟酒的钱早就够买好几个手镯了。”弟弟说。
“他会这样想就好喽!”母亲感叹。
“买吧,没那么多顾虑的,不就是买个手镯子嘛。”我说。
“你们会不会辨认真假,万一买到假货怎么办?白花钱。”母亲又抛出另一种担心。
“没事,我对这个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略懂,听说试探玉器的真假,可以扯一根头发,紧紧地缠绕在玉镯上,用火烧一烧,如果头发不断,玉器就是真的。我还可以打个电话,叫我在这边结识的姐姐过来,她以前开玉器店多年,经验丰富,比较内行,也在荔湾区,本地人,我叫她过来辨认一下,帮忙挑选,应该会没有问题。”哥哥在广州待了这么些年,没斩获到多少银票,倒是交了不少朋友,像是行走江湖,老少妇孺,老板平民,他都认识一些,有卖衣服的,有开茶楼的,有开士多的,好像还很义气,彼此相互照应。
我们一边走,一边看,一边说说笑笑,经过一个红绿灯,穿过一条新开的大马路,来到荔湾广场,坚实开阔的地面,高大华丽的建筑。阳光明媚,云淡风轻,路面大车小车,路边一个小小的书报亭,摆满了花花绿绿的杂志书报。书报亭正对面就是荔湾广场的正门,开阔大气,迎送着各色人群,还有不少外国朋友,乌黑的肤色,卷曲的头发,腆着大肚子,提着淘来的宝贝儿,独自行走,或者三三两两,女人头顶裹着碎花头巾,神情严肃,行色匆匆。
“让我下来,让我下来,我要坐坑沟里的车。”小侄女在弟弟的脖子上扭动身子,挣扎起来,嚷嚷起来。
“什么是坑沟里的车?”弟弟不许,因为还没弄明白小侄女所谓何物。
“就是下面这个电梯。”母亲和嫂子异口同声,说完都笑出声来。
原来是他们昨天已经来过,小侄女管一楼地下室上下的手扶电梯叫坑沟里的车。坑沟,在家乡就是门前的沟渠,三岁的小朋友,对这新鲜事物的形容还很具象,引来大人刮目相看,啧啧称赞。
弟弟把她放下来,她像是开栏的半大家鹅,摇摇晃晃,急速向前,弟弟跟在后面,一路小跑,伸出右手,以防她万一摔倒,随时可以接应救扶。只是小家伙跑得不慢,转眼就到了电梯跟前,看着流水一样向下滑动的阶梯,站在那里,不敢迈出步伐,等待大人伸出手掌,握紧了,一二三,才一起跨步过去,一个趔趄,摇晃一下,站稳了,又开始欢天喜地,手舞足蹈。
我们在荔湾广场逛了一大圈,等到哥哥的姐姐过来,矮胖的身材,高亢的声线,自信的行为,咧嘴大笑,嘎嘎嘎,尽显豪情。
“走,我带你们到那边去,那边比这里多得多,款式新,品种齐,性价比也高。”姐姐远远的跟我们挥手招呼,一一认识,一一问候,左手抬起来,提一提右肩挎包的两根圆形肩带,接着四个手指向左梳理一下齐眉的刘海,让它们归咎一边,甩一下头,短壮的手臂平伸,指向一边,像是指点江山,霸气外露。
哥哥与她并肩领路,我们就一路尾随,来到对面玉器街,立在一家门店,抬头看见写着玉林商行,姐姐和老板哈哈哈的打招呼,拍一下肩膀,拍一下后背,像是曾经的难兄难弟,在和平年代久别相遇,热情,毫不掩饰。
“诶!人家这地方的人怎么就这么开怀呢?”母亲低低的感叹,羡慕不已。
“有钱嘛!人家坐在家里都有钱收,每年的分红啊,退休金啊,福利补助啊,加在一起每月好几千元,比起我们,他们是坐着吃,吃饱了,到处玩。哪里像我们,辛辛苦苦种点庄家还要靠天收,辛辛苦苦打份工还要看老板的眼色,可以劳累,不可以生病……。”
“不会是个托吧?”弟弟探过脑袋,嘴巴对着我的耳朵,小声的提醒。
“静观其变,不要误读好人心。”我压低声音。嫂子跟在一旁,抱着侄女,也不作声,偶尔的和侄女打闹一下,告诉小家伙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
“你们打算买什么价位的?”姐姐很大声,看着哥哥,哥哥犹豫两秒,看向我。
☆、41 母亲去广西
“先看看吧,反正出来逛,也不赶时间。”我说。
“不要买太贵的,不实际,浪费钱,买个一般的就好了,能戴,有得戴就行了。”母亲踏两步,靠近我身旁,扯一下我的衣袖。
“听您的吧,等下您自己看,看上哪个了,告诉我们就行。好不好?”我双手搭在母亲的双肩,瘦骨嶙峋的双肩。
玉林商行分里屋外屋,外屋就是一个普通的店面,进门右手边一台用来加工玉石的机器,顺着墙壁两列玻璃展柜,柜子里陈列着各种玉器,躺在一个个精美的纸盒子里,盒盖打开,垫上一张丝绸般细腻的帕子,玉器放在上面,非常贵气。
老板领着我们一行人直接进入里屋,里屋比外屋宽敞,灯光未曾全部开启,比较暗淡,但是,也不影响观瞻。
“哇,那么多啊!你生意做大了呀,老东西。”姐姐裂开嘴,照着老板的后背,抡一拳。老板只是笑,不还手,也不多言。
“你们自己看吧,那么多,总能挑到你想要的那一款。”姐姐告诉哥哥,眼睛扫向我们一家子。然后问老板:“你这里不会卖假货吧?”
<喜欢让·爱请大家收藏:(m.bxwx.win),笔下文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