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拥挤,昏暗的灯光,让烟丝燃烧的光亮显得格外耀眼。
“文啊,要不要抽一口,水烟,不上火。”他哥哥拉着我的手,说半天,我听懂几句,大部分需要练煜翻译。
“不用,来,抽这个。”我拿出自己的香烟,每人一支。
香烟很快烧完,话永远也说不完,坐了一会,我们起身要走,大家起身道别,他哥哥送出门外,又是握住我的右手,紧紧的握住,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元钱,塞在他的掌心,这是我的心意,是我来之前做好的预算。只是突然间,我没了说辞,越想帮助的人,越害怕伤了对方的自尊。还好,他只是稍稍一愣,稍稍推辞,然后塞进口袋,千谢万谢。
我的老天,要是我能听懂一半他的话语,我就不会走得那么着急。
走在回来的路上,练煜给我一一介绍,那位是他嫂子,在外面打工,那位是他三哥,在家开摩托车搭客,那两位是他的侄子和侄女,十三四岁的光景。
“小孩大了,压力会小一些,看你哥哥过得比较窘迫。”我靠近练煜。
“是的,这些年主要是靠我嫂子打工的收入来维持,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做什么都不能成事。”练煜的话语里没了恻隐,可能见惯不怪,就像我的哥哥,只是本质不同。
回来,在客厅看了一会电视,我提议拿出桂花酒,大家喝点。结果无人响应,都不喝酒,红瓜子他们也不会嗑,于是,练煜把那两瓶酒和那一斤瓜子一并拿到二楼,只拿了一个玻璃杯,我邀他陪我喝一点,他坚持不喝,坐一会,走了,走出房门:“文,起风了,变天了,要不要再拿一床被子给你?”
“不用,够了。”我说。等他关上房门,就只有我独自品味,坐在梳妆台边,或者坐在床头,白天晚上,那几天,因为天气,无处可去,那两支酒,那一斤瓜子,让我显得特别优越。
大年初一,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中午停了一会,我独自来到楼顶天台,站在围栏边,放眼四处,四处依旧,这地方的山,仰望并不觉得多么高大陡峭,俯瞰却犹如万丈深渊。这地方的水,细细潺潺弱弱,却如同血脉滋养灌溉富庶。这地方的人,大人小孩几乎都是直呼姓名,连两三岁的小孩叫自己的父母也是直呼名字。这地方的习俗,过年和不过年几乎是一回事,没有大红灯笼,没有对联,甚至没有鞭炮声声。
我低头,院子里和昨日一样,和前日一样,没有张灯结彩,一样清宁。看见嫂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一头乌黑的披肩秀发,两鬓梳起,在头顶旋涡处用橡皮筋扎起一撮,盖在上面,垂直下来,柳叶眉,圆脸庞,明眸皓齿,鼻子高挺,肤色健康,略显憔悴,整体给人一种端庄大方的古典美。
穿着朴素,蓝色衫,黑色裤,一双劣质的防水塑料胶鞋可能已经进水,走起路来叽咕叽咕的响。只见她来来回回,清扫,收拾,拿一张白色的尼龙纸过去房檐下盖住被雨水打湿的柴草垛,把原来放在露天的锄头工具搬进里屋。
我在天台踱步,脚底踩着早已死去见水回生的青苔,手里拿着手机,抬眼看向远方,不远的远方,炊烟袅袅,更远的远方,高楼林立,隔着青山绿水,隔着崎岖山路,隔着康庄大道,我不知道哪边是玉林,哪边是贵港,哪边是北海。
忽然想起肥仔,那个在旧油站工棚做过杂工的肥仔,那个热心的肥仔,那个喜欢夸赞别人的肥仔,那个圆头胖脸扁嘴巴,长得壮壮的,一身肌肉,很有力气的肥仔。他走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手机,也没有留下电话,所以断了联系。
突然想起,我大声的叫唤起来:“阿煜,你还记得肥仔吗?他是哪里人?”
“是玉林人,具体那个镇区不知道,好像离这里不远。”
“你有他的电话吗?”
“好像有吧,我看看。”练煜在厨房忙活,听到叫唤,出来院子,仰起头,看我一眼,然后走进他的房间,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比手机稍宽,比手机还短的袖珍电话本,翻开,报给我一个号码,是座机号码。
我打过去:“喂,你好,新年好。”
“喂,你找谁?”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我找肥仔,请问肥仔在家吗?”
“你是谁?你找哪个肥仔?”
我一下就懵了,是她那里还有几个肥仔吗?或者肥仔在她的花名册里并不叫肥仔?肥仔实际的学名叫什么呢?我说:“我找三年前在东莞打过工的肥仔,请你告诉他,我是他的朋友,在东莞厚街油站上班的朋友,他肯定知道。”
“哦,原来是,嗯,等他回来我告诉他吧。”听到对方哦嗯两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或者正在回忆什么,我留下了我的电话号码。
不多时,肥仔打过来,欣喜若狂。电话中知道他回家就结婚了,早已为人父,现在是两个孩子的爹,刚才接电话的就是孩子他妈,是肥仔的老婆大人。
问他这几年做什么,有没有出来打工。他说他现在在电信局所属的单位上班,属于子承父业,单位不错,工作如何,待遇如何,倒是没问,我问他:“有空吗?过来练煜这里玩,我现在在练煜家。”
电话中,肥仔又是一阵欣喜:“是吗?什么时候来的?那我过去找你们。”听口气非常的爽快。
挂掉电话,我舒一口气,伸展一下四肢,扭一扭脖子,仰望天空,天空几朵乌云,像是画师泼洒的浓墨,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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