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还在熟睡,我包了两个红包,轻轻的分别放在他们的枕边,站在床前,注视良久,大的虎头虎脑,小的细皮嫩肉,各有各的特点,五官都很周正,正在周公那边游戏玩耍。
我来到客厅,练煜问我:“收拾好了吗?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诶?你父亲他们呢?”我问他。
“出去放牛了吧。”
“这样吧,我也没有特地买什么给老人家,我要是给红包,估计他们会不要,推来推去,我也不好意思,还是你在家的时候帮我买点东西给他们,你知道什么比较适合,或者就给他们加点菜也行啊。”我拿了两百元塞进练煜的口袋。
“不用,不用。”练煜推开我的手,坚决拒绝。
“文仔啊,没什么给你哦,带点元米回去吧。”正在这时,练煜的大哥,从大门进来,拿了一个黑色的袋子,装了一袋什么,抱在胸前,我没听清他说的是暖米还是元米,反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嫂子闻声从厨房走过来,双手在围裙上擦拭几下,低头打开电视柜,拿出几条长长的,用白色细线裹成一节一节的粽子,用一个红色的塑料袋装好,看看练煜,看看我,说:“文仔啊,带点粽子回去吃吧。”
“不用,我也是空手来的。”我试着拒绝,把背包挎上肩头,转身朝着大门。
“带点吧,嗯?”练煜热情拿来,包的严实,塞进我的背包,背包背在肩上,沉甸甸的,是他们给的分量。
“上车吧。”练煜穿着雨衣,跨上摩托车,双脚分开,撑在地面,看着我。我捋一捋背包带子,回头看一看这栋刷成白色的房子,看一眼宽敞的院子,看一眼院子墙边那几株桂花,看一眼楼上的房间。微笑着,和他哥哥挥手道别,和嫂子挥手道别:“在家注意身体啊,有机会出来厚街玩。”
“嘿啊,会的,大家注意身体,赚大钱,中秋节同练煜回来玩啊。”嫂子说。
“文仔,有空就过来玩,有什么工作介绍,打个电话给我。”他哥哥说,重复几遍,我听懂了,因为那神情我已经非常熟悉。
我抬起雨衣的下摆,跨上去,缩在练煜的后背,车子稳稳的启动前进,下行的山路。“文,冷吗?”练煜这次开得比较慢,开离村子。
“可能过完元宵吧。”他答,也是大声的。
外面下着大雨,雨点拍打在雨衣上,噼里啪啦,像是站在高处倾倒豆子,风掀起雨衣的下摆,我又抱紧一点,不再作声,不愿分离,多么希望能够连为一体,把昨晚的梦境化作现实。
到了镇上,他把我带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男主人不在,只有女主人,背上背着小孩,见我们进来,热情的招呼,厅堂一盆炭火,炭火通红,我们围坐着,烘烤刚才打湿的裤管,女主人倒来茶水,拿来水果糖果。
“这位是我老婆的妹妹。”“这位是我东莞的朋友。”练煜给我们相互介绍,然后站起来,说:“文,外面下雨,你在这里坐一会,我过去车站看看什么时候有车。”
“加班车,开往深圳的,中午十二点开车,晚上八九点能到,在丁山高速路口可以下。”练煜回来的时候头发一层细密的水珠,脸色泛白,鼻孔里呼出霜雾,右手举起一张印着黑色字迹的四方块的薄纸,转瞬塞进前胸夹克的口袋,开心的表情。
我们开心的围坐在炭火旁边,嫂子的妹妹背着小孩,还是忙忙碌碌,在外屋洗衣,在厨房生火,偶尔进来客厅,招呼一下。
“你们这里过年和不过年没什么区别啊?”我时而攥住练煜的大手,十指相扣,时而倚在他的肩头,时而蹭进他的胸怀。
“那还要怎么样?有吃有喝就行啦。”练煜任由我调皮捣蛋,脸上漾着隐秘的笑。
“也是哈,诶,你们也会去走亲戚吧?比如去岳父岳母家。”
“会的,当然会的,这规矩哪里都一样吧?”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都可以,元宵前。”
“我们那里多数是大年初二,老夫老妻的就可以推迟,年初四,年初六都行。”
“我们也是,正常都是大年初二就去了。”
“哦。”我又攥紧练煜的手,用力箍几下。
“对不起,下雨,没带你去哪里玩。”练煜看着我,歉意的说。
“对不起,我的到来,耽误了你带着老婆小孩去老丈人家。”我也看着他,高兴的说。
车站不是来时的公交车站,在一条道路上,两边高楼林立,楼下绿树成荫,柏油路面有些坑坑洼洼,这是一处比较古老的城区。雨水淅淅沥沥,路上行人穿梭,有的举着雨伞,有的穿着雨衣,有的戴着刘三姐的斗笠。一扇开着两个售票口的玻璃窗,人头攒动,踮起脚尖,举起手中的票子,问着,回答着想要到达的城市的名字。一台天蓝色的厦门金龙软座大巴,停靠在还算宽敞的大马路边。
“文,开门了,上车。”练煜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拍一下我的肩膀,指一指那台蓝色的大巴。
“车票多少钱一张?”我问练煜,练煜不告诉我,我转头问司机。
“厚街的啊?两百多吧,去售票口问问就知道了。”司机并不知道。
我伸手在口袋里摸索,摸到早上本来要给他父母的红包,从背后靠近与练煜的距离,双手分别塞进练煜夹克两边的袋子,上身前倾,做亲昵状,少许,手抽出,转身。
没有逃过他的法眼,练煜一把拉住我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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