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朝松开他的手,哼了一声:“你喜欢徐娅萌啊?”
章戊一怔,说:“我没有……”
黎朝打断他说:“你可不要喜欢上她啊!那种女生,一看就是爱面子的,看上你就是为了炫耀吧!”
章戊说:“她不是……”
黎朝说:“你别为她开脱!”
章戊有点无语:“我没有……”
“总之,不可以喜欢她,听到没!”黎朝凶他。
章戊有些不解:“为什么啊……”
“因为……”黎朝愣住了。
因为……因为什么呢?
因为……一开始注意到你的是我啊。
在那个补习班里,人来人往,大家都以为你是个孤僻的自闭症,只有我注意到你了。
注意到你软软的西瓜皮头发,白白的皮肤,可爱的发尾巴。
注意到你修长的手指,握着笔的时候,好像会魔法一样,在纸上画出我无法想象的灿烂画面。
只是想到你……为什么我的心口会发烫呢?
章戊睁大了眼睛,喃喃道:“黎朝……”
在一片隐秘的树影之下,黎朝低下头,轻轻碰触到章戊的嘴唇。他通红沉醉的脸,倒映在章戊褐色的眸子深处。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黎朝还是一样,凶恶又霸道,但是放学的时候,他会故意磨蹭着等着章戊一起走,拍着单车的后座让章戊上来,抱紧他的腰。打球的时候把东西一股脑让章戊拿着,进球了还会得意地对章戊抛媚眼。他会有意无意地碰触章戊,揉他的头发,碰触他的脸颊和耳朵,经常把他的手握在手里,反复把玩着每一根手指,直到章戊的脸颊红透。
他们会接吻,偷偷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放学路上的阴影里,年轻的身体紧紧地靠在一起,皮肤和骨骼之下,是无法纾解的躁动。
“嗯嗯……唔……”
楼梯间里,黎朝把章戊按在墙壁上,托着他的下巴亲吻他的嘴唇,偷偷探出一点舌尖,舔过章戊的牙齿。章戊颤抖着紧紧抱住黎朝的肩膀,喘得说不出话来。
一吻结束,章戊攀着黎朝的肩膀,小声说着:“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好奇怪……”
黎朝说:“哪里奇怪了?”
章戊说:“我和你,都是男生吧。”
黎朝笑了笑说:“那有什么奇怪的,我喜欢你啊。”
章戊一怔,张口结舌地说:“啊、啊?”
黎朝不高兴了:“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吗?”
章戊脸红了,他说:“不、不是,我……”他羞得把头埋进黎朝的肩膀里,“我、我喜欢……”
黎朝说:“那就对了,所以我们就是情侣了。”
是这样吗?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章戊心想着,那他们就是情侣了,就像许多的男女朋友一样,这样优秀又耀眼的、像小太阳一样的黎朝,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他们像普通的情侣那样,偷偷地牵手、接吻、拥抱,在升上高中那年偷尝了jìn_guǒ,从此沉溺其中。章戊被黎朝抱在怀里,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听着那颗有力的心脏,一下一下地为他跳动。他心想,好像就这样和这个人走过了一辈子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们高二那年戛然而止,章戊的父母提出让章戊出国进修绘画,而黎朝为此和章戊大吵了一架。
裂痕在他们之中越拉越大,所有的误会和年轻气盛让他们无法和解,最后那个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少年在一个夜晚坐上了飞往美国的班机,彻底在黎朝的生命里消失了踪迹。
梦里他又梦见那个少年的背影,苍白的背部肌肤,削瘦的蝴蝶骨,一条黑色的发尾巴沿着背脊垂下,垂在暧昧的股间。少年捏着那一段发尾巴,轻笑道:“这个,也该剪掉了吧,实在是太幼稚了。”
黎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少年拿出了剪刀,锋利的刀刃抵住发尾,他说:“再见了,谢谢你陪我那么多年。”
剪断的发尾颓然落下,散落在地上,少年站了起来,没再回头,径直向前走去。他那么果决,似乎对过去毫无留恋。
黎朝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远处,眼睛一眨不眨,酸胀得直到无法忍受。他从梦中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
多年后,美国。
“啊,凯辛,你又来等章戊下课啊。”
“嗯,他还在教室里面?”
“在收拾书呢,一会就出来了,我先走啦。”
“拜。”
章戊把素描纸收进画夹里,正要把画板背起来,一只手接过了他的画板。章戊一回头,笑了笑:“你来了?”
对面站着一个高大俊朗的男生,一头微卷的黑色短发,浅褐色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弯,他用生硬的中文说道:“阿戊。”
他的发音很奇怪,说阿戊的时候像是什么小动物在叫,章戊无奈地说:“别这样叫我啦。”
顾凯辛露出一个温顺无害的笑容,章戊顿时拿他没办法了,低下头说:“走吧。”
顾凯辛是章戊在美国z艺术学院认识的同学,美籍华裔,虽然是个华人,但是中文说得特别烂,两个人虽然专业不同,不过意外地合租了同一间公寓,成为了室友,平时有课的话,基本也是一块走。章戊做中国菜很拿手,顾凯辛特别喜欢他做的食物,平时一到饭点,经常像一只大狗一样,眼睛亮亮地盯着章戊,一副嗷嗷待哺的样子。
午餐又是章戊下厨,简单地炒了三个菜,顾凯辛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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