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坐着江南第一刀客魏青羽、中原第一镖局广盛镖局大老板周天霸、青城派首座大弟子方重雨、鬼仙门下首席弟子秋清何。其余后座,多是些江湖人士,楚白衣已不大认得。
☆、参商之虞
无极道长已起身,其余众人也都看向进屋之人。他们的目光是惊讶,也是惊艳。一是惊讶于楚白衣到来,二是惊讶于明月之美,没有人见过如此美艳之人,他的美,堪比明月,既是妖冶绝美,又是惊艳绝世,他无论如何表情,都可诉说人世绝色,因他本身就已光艳四射、灼灼其华。
无极道长走上前来,右手执佛尘,横搭在左臂,他沧桑的眸,已低垂,道:“楚公子到访,贫道未曾远迎,多有失礼。不知公子到访所谓何事?”
楚白衣立定原处,四下逡巡,才道:“在下见过道长,我不过途径武当。寻思家父在此,顺便到访罢了。希望不至于太过叨扰道长。”
无极道长微微颔首,眸色忽而转晴,道:“公子多虑,公子若是喜欢,不如在此留宿几日。至于令尊,已于昨夜下山。吾处有令尊留书一封,公子请看。”他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书笺,递与楚白衣。
楚白衣接过书笺,松开握住明月的手,仔细。他秀美五官,无悲无喜,好像做的是件再平常不过之事。明月凝注起他,试图想要从中寻找蛛丝马迹,却寻而不得。他已是抿唇笑了,以手掩面。
楚白衣看完书信,并不归还。道:“道长,既是家父留书,在下保管也并无不可。道长盛情,在下不好违逆,请容在下在此叨扰几天。”说话间,他又握住明月的手,拉着他往外走。无极道长仍站在原处,看定两人。公子显、凤凰公子、魏青羽也都注视两人,目光追逐着渐行渐远之人。
屋外有雪,风声呼啸,东风卷起残雪漫天。红梅依旧傲然,腊梅依旧清香,漫天席地竟是清幽。风已醉,人也微醺。明月一身长衫于风中摇曳生舞,楚白衣拉住他慢慢前行,他走得很慢,很慢。三千绯红,一袭红裳之人迎面走来。这是一名穿着妖冶,五官妖媚的女子。她曼步轻声,可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一双柳眉,清烟含翠,眉下一双勾魂眼,似笑非笑,朱唇若启,皓齿束贝。她生得极白,肤若凝脂,露出衣袖的两截手臂,又白又长。她无一处不美,她恰好走过,朝两人微微颔首。她的眸,似会勾魂,又似在笑,天地也因如此绝色黯然失色。
楚白衣已愣了,不是因为她美,而是因为她像极了某人,像极了于三千海棠之下,微笑凝眸之人。他有一丝恍惚,看着美人越走越远,手也握紧,心也揪紧,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却又雾中看花,水中捞月,不甚清晰。他忽而回首,正对上明月一双美目,却只觉一阵恶寒从头到脚,人也昏昏欲坠。他又握紧了他的手,拉着他走,走得依然很慢,很慢。
苍秋已走到中庭,公子显立于院中,魏青羽右手扛着一柄环首刀正站于公子显身侧。三人凝视,微微颔首,片刻后魏青羽已走上前来,与苍秋擦肩而过,不过这瞬,他突而朝他一笑,才大步离去。苍秋回首魏青羽,他一身粗布麻衣,两肩已有少许霜白,风雪将他掩盖,风又猎猎作响。苍秋走到公子显身旁,朝他莞尔一笑,道:“这事你如何看?”
公子显一双黑瞳,流光浮影,他只看他一眼便不敢再看,更不敢稍作流恋,他道:“代教主自有主意,属下又岂敢多言?人既已到此,必定有事发生。那位大人的意思,你我又何如揣测?您说是么?”
‘呵呵’苍秋掩面而笑,杏脸桃腮,摇颤如花枝,他一双洁白素手已捧住公子显脸颊,逼迫对方凝注自己,他眼眸妖冶,层层薄影流曳,他笑了,道:“你害怕我?更害怕看我?你觉着我恶毒,无情不是么?可是他呢?”说话间,苍秋回眸正堂,一袭青红相间之人立于门侧,凝望两人。公子显也回首看去。天地之间,是一片死寂,再无任何声响,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之声,他的身体已经颤抖,苍秋的呼吸铺洒在他耳郭,他听见他魔音一般软声呢喃:“他会真心喜欢你么?你以为他冰清玉洁,却不过是佛口蛇心。我其实很期待,看见你痛不欲生的模样,那一定很美。”他说着,已款步离去,他的身体也是颤抖的,心也是痛的。
楚白衣与明月正站在厢房门外,这间厢房与别间并无不同,只不过这间房,正是前几日楚胜天留宿之处。屋檐青灰,墙体雪白,朱栏青纱,别有一番质朴风情。楚白衣推开门,拉住明月往里走,门于身后阖上。他已抱住明月,抱得很紧,他的手在他身体流连,仿佛记忆着属于这具身体所有细节,他不想忘记属于他的分毫。他抱起他,将他放在床上,轻轻抚摸起他额角,他的动作如此轻柔,如此深情,就像是要用尽一生温柔,他苦笑,道:“你先坐着,待我查看一番。”
明月半倚半躺在床,凝注楚白衣。后者已经站起身,四下走动。房间收拾的极为整洁,甚至没有一丝灰尘。楚白衣走到书桌,查看一番,并无其他。又款步至梨木圆桌,桌上放着一只茶壶,一只茶杯。茶壶空空如也,茶杯倒扣在桌上,显然也是空空如也。楚白衣端起茶杯,放在鼻下,杯中有一股极淡极诡异气味,他略是皱眉,思筹片刻又放下茶杯。衣柜中,依然空无一物,四下再无其他可疑之处,楚白衣走向明月,在他身旁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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