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去问医生「他这是怎么回事」的岳振纬、还有忙着在旁边打圆场的邵孟源,孙伯仁慢慢地收回视线,茫然地看向眼前的颜书浚。
似乎是意识到孙伯仁的目光,颜书浚微微收敛笑容,开口问了句「站得起来吗,长官」。
如果我说我不是孙伯仁的话,这个人会帮我。
脑中瞬间闪过莫名的确信,回过神来,孙伯仁已经面带微笑的抬起脸,以清朗的声音从容不迫地打断岳振纬和邵孟源的对话。
「我没问题。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学长,可是你」
「真的没事啦,」摸摸刚刚撞到的后脑,孙伯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来的勇气,可以自然又迅速的挤出笑容。「阿源,你不要想太多。」
「好吧,既然你学长都这么说了,我就卖他一个面子。」
转过脸,岳振纬的态度明显不是要和邵孟源继续对话,而是表达决定。
「总而言之,健康状态方面我可以为你们检验的结果做见证,精神状态那个部分的话他刚刚的状况你们也看到了,那个部分可不行。」
因为没有自己发言的余地,因此只能干笑。孙伯仁机械式地重复着摸后脑的动作。半晌,忽然觉得手掌好像摸到了什么不像汗水的液体。
「怎么啦?」
似乎是发现孙伯仁的动作不自然地停滞,身边的颜书浚问了句:「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觉得头上凉凉的」莫名其妙地看着手掌上黏稠的红色液体,孙伯仁愣愣的「嘿」了一声。
「先坐下。」
整个人又被拉起坐回病床上,颜书浚的手劲之大,痛得孙伯仁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请医生来,长官他撞到头了。」
转头交代护士的颜书浚语气很冷静,但被他抓住的手肘却很痛。
从表情就猜得出来,颜书浚他完全没发现自己现在到底使出多大的力气。
手很痛,孙伯仁却不想开口说破。脑中似乎产生了,自己已经被紧紧束缚在这个世界中的错觉
「孙伯仁,现在你自己也看到了吧。」
回过头来,岳振纬用那个和学长很相似的声音,冷冰冰地做出了无情的宣告。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做好心理准备。」
「有轻微脑震荡,要观察三天,这礼拜都保持安静比较保险。」
因为吃了止痛药,缝合过的伤口没有一开始疼痛,坐在外间的诊疗椅上,孙伯仁老老实实地对着医生回了句「知道了」。
看着替自己进行检查,末了还得帮忙缝伤口的中年医生和善地说着「还有小心不要碰到水」,不知怎地,孙伯仁忽然觉得很安心应该是认为对方大概不会骗自己的那种安心。
检查的结果一切正常,但还是需要后续长期追踪无论如何只要确定没事就谢天谢地了,于是,孙伯仁完全没有异议的点点头。
「因为刚刚检查的时候使用的药物的关系,这阵子要控制饮食,像是甜的咸的辣的都不能入口,不然胃会受伤。还有其他问题吗?」
努力回想几秒,孙伯仁终于在脑海深处捞起一个不怎么重要的问题。
「我听邵研究员说过,如果不良用语牌真的辐射线外泄,那再多戴两个礼拜就会」停顿两秒,孙伯仁刻意不去看站在一旁的邵孟源有什么反应,继续问了下去。「他说的不是很明确,我想知道详细情况。」
「这个,」有点惊讶的望了邵孟源一眼,医生摸了摸下巴。「再戴两个礼拜的话,那个辐射量就可能会达到引起不举的程度。就是阳痿啦。」
呃,难怪邵孟源说不出口。
听见邵孟源不自在的喊着「学长」,孙伯仁于是干笑着敷衍了过去。
「抱歉啦,你也知道,要我忍住不问很痛苦嘛。」
邵孟源说着「是这样没错」,一边转过脸去。孙伯仁看着这一幕,忽然产生了小小的罪恶感,于是便装聋作哑的别开视线。
其实这些事,自己并没有特别的想多加追究。
可是自己很清楚,孙先生是那种有事一定会在意的人,所以就算得不到答案,也得随口做点表示。
毕竟自己昨天把邵孟源扔在办公室、还有刚刚的各种表现已经够反常,如果不再多注意点,只怕邵孟源会看出更多破绽,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啊,对了对了。」
听见医生的呼唤,孙伯仁连忙挤出笑容抬起脸。「有什么事吗?」
视线的落点上,中年医生指了指眼睛,表情严肃地开了口。
「虽然跟这次检查的重点无关,你要注意保养眼睛。」
离开诊疗室,走在弥漫着清新空调气味的长廊上,邵孟源整个人像是卸下重担似的神清气爽,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学长,我们搭电梯下去吧。」
光是看到电梯就觉得毛骨悚然,孙伯仁连忙拉紧大衣领口,尴尬地苦笑。
「我还有点晕,用走的无所谓。」
「这样吗?也好。啊你没事真是太好啦。」
身边的邵孟源说着「我们的医疗组提出有可能会引起病变的时候,我吓到差点喘不过气咧」,听着听着,孙伯仁忽然觉得,胸口又涌起类似罪恶感的情绪。
「阿源。」
微微降低音量,看着楼梯间的楼层指示牌,孙伯仁一边走,一边用没什么感情起伏的音调,打断了邵孟源的苦笑。
「那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对你们来说,有达到理想的答案了吗?」
整肃起表情,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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