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抱住邝天。那力道极大,逼得邝天都忍不住微微皱眉,白凡也没有松手。他极力拉近彼此,仿佛要将眼前这人镶入自己怀中。
躲在暗处的文景死死拉住即将暴走的高闻见。
大约过了一分钟,等两人的情绪都平静下来了,白凡抱着邝天的手才出现微的松动。
“小白,谢谢你。”邝天缓缓拖开白凡的怀抱,他微微侧头,轻笑道:“我不该如此。”
白凡吸了吸鼻子,学着邝天的模样来了一记歪头杀,并附带送上了一个太阳般耀眼的微笑,“没事,你想通就好。”
通道处有凉风吹过,两人顺着源头望去,才发现有一片枫叶顺着秋风飘落,他们这才恍然觉察,这天,已是深秋。
秋天,是个丰收的季节,有人收获多年的夙愿,高兴得手舞足蹈,忘却自我。旁人看了,也情不自禁的会勾起一抹善意的微笑,微笑的传递总是能盖过一些浮动在下的感情。于是便在这样得偿所愿的时节里,倒的确也容易让人遗忘,秋天,还是个万物凋零的时季。
收获果实的人跑在前头,又怎会看到那朵即将凋谢的花朵?
——哪怕,这朵花为他挨到了深秋。
“其实我在家里呆了这么久,就是在思考以后的方向。”邝天侧头,望着通道终点处照耀进来的微弱光线,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我会继续待在编辑部担任热血向的责编,但我还是想,要找个时间向总编辞去岛弥签售会这一任务。”
白凡猛然回头,眼里的不可思议几乎要脱出眼眶。
隐身在暗处的高闻见沉重的拍了拍文景的肩膀,为防暴露目标,顺带还死死用手扣住同样震惊的文大作家。
文景回头,不可置信的眸子里透出一股奇异的愤怒,他猛然摆臂,示意高闻见松手。
高闻见摇头,示意他静观其变。
“为…为什么?”白凡忍不住上前掐住邝天的肩膀,他双目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慌乱,语调也是难得的急切,“你做什么要现在放弃?你…你努力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接近岛弥吗?都到了最后一步了,你…你为什么……”
“这就够了。”邝天轻轻笑着,安慰般的拍了拍白凡的手,“我满足了。”
“不行!我不同意!”白凡皱紧眉头,认真道:“你是不是害怕岛弥知道你的性向?”
邝天全身僵硬片刻,嘴角旁的微笑耷拉下去,他沉默了一会,才慢慢点头,犹豫许久,又缓缓摇头。
白凡不解的歪头盯着他。
邝天被白凡这副模样逗得一笑,他好笑道,“你比我还在意做什么?”
“我只是不忍心你因为这个理由而放弃罢了。”白凡上前掐住邝天的脸,将它拼命往旁边拉,“你还没有问过人家大神介不介意就私下认输,太丢我们编辑部的脸了。”
“好了好了,疼疼疼,你先放开我。”
白凡看邝天吃痛,也不好再多做什么,只是警告似的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小白,我不是双性恋,是个纯同。”邝天摸着自己被打红的额头,嘴角在弯,眼里却不笑,“正常人都很难接受这种事情吧?况且你们在听见这个消息时不也都愣住了么?”
白凡张嘴,唇角开合多次,却最终没能说出一句话。
他们当时的震惊,是事实,这样的震惊在情理之中,可还是给邝天带来了伤害。所以这一点,他无法否认。
“正常人都难以忍受自己旁边有一个同性恋,更何况……”邝天缓缓抬头,眸子深处静静燃烧着一团耀眼的火焰,白凡情不自禁的被这种光芒吸引住,他忍不住上身微微前倾想凑近去看,却不料邝天像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说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怔愣的事实。
邝天笑着说:“你不知道吧,我喜欢岛弥,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
白凡僵硬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他。
高闻见的猜测得到验证,他第一时间回头去捕捉文景的神色。
文景的表情很是复杂,那神情像是事实最终得以确认的欣然,又像是一种想要逃避的抗拒。他眸子深处像是被谁点亮了火光,却又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黯淡了下去。
他们都知道,邝天的这种喜欢,是什么意思。
白凡这一回是真正愣住了。
他极力告诉自己不要表现得太震惊,以免再次给邝天带来二次伤害。可这种真相的冲击力还是让他有一段时间极其呆愣的定在原地。他咿咿呀呀了半天,手足无措的舞动着双手,眸子里的慌乱让邝天都有些不忍看下去。
“小白,够了。”邝天拿住白凡乱动的手,仿佛在用一种极其巨大的力量控制着自己轻轻的微笑,“这就是我为什么想要请辞的原因。”
白凡叹了一口气,眸子里的心疼几乎要泛滥出来,他犹豫了一会,不知该如何安慰邝天才是。思虑再三后,无能为力的白凡最终只能选择轻轻拍了拍邝天的肩膀。
“我没事。”邝天笑着侧头,看起来似是重新充满了往日的活力,可他眸子里的光芒却是一点点黯淡了下去,“这没有什么不好,杨哥不是说过,有时候放下一些东西,才能让自己走得更远吗?”
“放下那个于我而言求而不得的人,其实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其实昊哥说得对,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就这一句话,突然以迅雷之势戳中了文景的痛脚。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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