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霞殇不由自主心中一跳,移开了视线认真捣鼓纱布和针管。他没话找话道:“晕血症持续多久了?”
弃天帝一愣,“不知,等发现之后已经不敢再看血。”
忌霞殇正拿着试管接了一些他的血。从前忌霞殇就严肃地说明需要采点样,因为保证不了将来什么时候用得上,以备不时之需。弃天帝条件反s,he闭上眼,俊美的五官停滞着高贵的气质,以及病态的苍白。
忌霞殇失笑,“这回又招惹了哪些仇家?”
弃天帝淡道:“无非是想抢我手头的客户,这回的是跨境,利弊都大,懂得权衡的自然会找到我头上,往往不会考虑后果。”
“你说这么清楚干嘛,我并不懂。”忌霞殇微微一笑,但并不讨厌。身为医生,哪怕被称作庸医,他也很喜欢这门职业,毕竟能遇上不同的人,而你却是走在别人人生当中的旁观者。
弃天帝悠悠一笑,幽深的眸子里渗着不羁,确实是众多病人里最鹤立j-i群的那个。忌霞殇感叹,想起第一次见面,不禁道:“真奇怪,你那时很讨厌我,我甚至不敢上前,自你身上散发的杀意和冰冷随处可见,就好像魔神降世。”
“是么?”弃天帝在思考。
忌霞殇知道他不记得了,那些情景经常发生,与其说是同一个人,倒不如说内藏着两副人格。忌霞殇即使不是心理医生也知道不能随便点醒,不然会产生错乱。
处理完弃天帝的伤口后,他舒了一口气,坐在沙发里道:“没事了,休息几天。”
弃天帝皱眉,“我并没有时间休息。”
忌霞殇不赞同道,“再怎么拼命也还是身体重要,没有了身体你用什么去努力?”
弃天帝静静凝注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找你么?”
所谓的“江湖郎中”有很多,他们不会计较你的身份,甚至不会在意你给出的报酬有多少,大部分是出于目的性和交易性质,有时出个代表事物,对方也肯为你治疗,有时纵使你倒在门口,也没人理你。
忌霞殇抱着疑问。
弃天帝笑道:“你什么都不要,仅让我保证不能对外暴露行踪。”
“诚然。”忌霞殇挑了挑眉,“我只选择我想救的人,不喜欢有人寻着地图找上门。我也知道你那天,是刚好徘徊在附近,你本来想找城西的那个慕医生。”
“哈。”弃天帝低声一笑。
忌霞殇递给他一杯茶,又听他接着道:“还有一点。”
忌霞殇的身体正向前倾,不解地抬起头。
弃天帝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你怎么一直察觉不到呢?”
忌霞殇一惊,赶紧挣开坐回原位,尴尬道:“弃总,不要开玩笑。”
弃天帝翘起腿,“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么?”
削薄轻抿的唇不含冷傲,细长的异色瞳不藏锐利,棱角分明的轮廓全是诚挚,黑玉般的长发束在脑后,前缀几丝,fēng_liú又迷人。忌霞殇无法抗拒这个男人,如梦中情人一般完美。
他逃也似的将人打发走了,因为他知道,这只是暂时性的,弃天帝的第二面恰好相反,能够轻易贯穿人心,刺透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因此,哪怕再踌躇,他也不敢动情。
遭到报复就在一周后,虽然他早有预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显而易见地,是弃天帝的仇家,发现了有人一次又一次进行搭救,导致弃天帝死不成,于是干脆过来灭口。
忌霞殇具有防身术,干倒了几个人后,还是体力透支了。他身体并不太好,他自己特别容易困倦,总是睡不够,这也是他之所以老宅在家的原因。
转醒之后给自己打了支止血针,他得以马上睡着,再次转醒,他发现视野中多了一个人,男人冷冰冰地瞧着他。
“啊,你来了。”忌霞殇知道这是个麻烦的家伙。
男人将一小截铁线扔到桌上,“庸医,至少为了我别想着去死行么?”
忌霞殇叹道:“影响不了,不用担心。”
男人嘲讽地盯着他,“我曾经也服用止血药,后来有了副作用。”
“嗯?”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忌霞殇捊了捊,大概明了。对方忙碌,且不喜欢总是就医,才采取快捷了当的方式。后来改了毛病,架起了他们之间的桥梁,有了连系。
男人淡定地俯视他,“那些人下次不会再动你。”
“多谢。”忌霞殇失笑,“弃天帝,你是用这东西撬开我家门的?”
他指着那枚铁线。弃天帝鄙视地瞧他一眼,“我以为你就算裤子被脱了乖乖被人上也发觉不了。”
忌霞殇不置可否,“你想多了,歹徒也是有原则的。”
“所以你认为自己很安全?”弃天帝提醒他,“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强行把你带到我家看管,以后我的健康还需要你负责。”
忌霞殇一愣,坐起身拒绝道,“不行,我还有病人。”
“他们不会像我这般关心你。”
忌霞殇轻拧眉,“你是懒得再换人,认准我这家而已。”
弃天帝同意,“并不坏。”
望着那副依旧气宇轩昂的眉眼,忌霞殇的喉咙吞咽着,有些恍惚,“你……”终究还是克制住了。会不知不觉产生错觉,认为还有别的其他意思,可彼此都是独善其身的人,怀有这番忐忑本身就是逾越了。
弃天帝看着他,敛眸道:“最近你常这样,通过我在看别人。”
忌霞殇一惊,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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