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天帝笑道:“一周一次体检,你还是这么敏感。”
忌霞殇不自然道:“这是理所当然的抗拒。”
弃天帝耸耸肩,“比起当时我要求你tuō_guāng衣服已经好上了许多。”
忌霞殇面上一热。
“我面对过很多病人。”弃天帝为他穿好衣服,并让他张开嘴观察了一下舌苔的颜色,勾起唇角笑道:“你是最可爱的。”
“多谢。”盘腿而坐,忌霞殇看着对方摘下听诊器,长长的线摆动在床沿,他不由自主伸出手指撩动,拿在手里拈了拈。
弃天帝一顿,停下要收拾的动作,“你有话要对我说?”
忌霞殇放开线,笑道:“你也是最适合听诊器的医生。”
温柔的人,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一样身具魅力。温柔的男人,更是能够得到同性的赞赏以及钦佩,甚至为之动容。
4年,9个月,4小时又22分31秒,是忌霞殇所剩下的时间。
他照例坐在阳光下,脚边走过一只猫。那是一只普通家猫,黄白相间的毛色软塌塌地贴在上面,尾巴微垂,睁着如宝石般的眼瞳,上下打量着忌霞殇。
“家猫啊。”他伸长脖子观望,觉得与“家”关连都是让人艳羡的名词,因为忌霞殇是个孤儿。
“嗯,你又来了。”一个小家伙抱着书过来,还遣开了那只猫,对他道:“忌霞殇,到了今天你已经养成不听弃医生的故事就睡不着的习惯了?”
忌霞殇揉揉他的脑袋,笑道:“你也可以不讲。”
“不行。”小家伙一屁股坐在花坛边上,将书递过去。
忌霞殇接过一看,是《小王子》。
这是他们初见时的信物,本来一个人待在外面的他,见着了举高书却始终不读的对方,问起,小家伙一本正经道:“像我这种年龄的孩子,没有家长陪读怎么可能理解得了其中的内容。”
忌霞殇当时怎么说来着,他微微笑道:“我读给你听。”
作为交换,小家伙也给他讲故事,从那时起,忌霞殇了解了不同面的弃天帝。
他不知道小家伙为什么这么了解那个男人,他是无权过问的,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听,适时鼓舞,不至于让小家伙拧巴起来,因为对方一旦描述起那人总是带有抱怨。
忌霞殇知道了很多方面,比如弃天帝看似高冷,却也任性。
弃天帝拒绝别人送礼上门,几乎所有想登门拜访的都被他的冷言冷语吓走,而且他决定的事没人更改得了,他会连续几天都吃牛排,原因只是懒得换。这让忌霞殇忧心忡忡地想,到底是懒到何种程度?
还比如,弃天帝其实谈过恋爱,但他分得很开,工作的事几乎不被对象所知,久而久之,对象责怪他心理冷感,不懂得分享七情六欲,且并没有实质性的想陪伴到老的决心。
忌霞殇觉得,与其说没有,倒不如说弃天帝并不希望有人完全介入到自己的生活,这是一个理智且自懂分寸的聪明人,而往往确实能够把一个人的心伤得彻底。
又比如,弃天帝不喜欢甜食,不喜欢甜咖啡,忌霞殇却相反,忌霞殇怕苦,只要有一丁点那种滋味,他就不敢下口。
算不上冷清的周遭,各种各样乘凉的病人待在那头。有脾气暴躁的人,正在进行医闹,招来医护人员耐心调解,有纹风不动的人,陪着老人唠嗑家常,大概又在讲哪个病房想脱单没有脱成功,哪个医生又被病人告白了等等。
还有人,笑意盈盈地读着书,一边讲解一边安抚小家伙,发丝被微风吹动,一层层掉落下来的轨迹形成透明的风景。
小家伙条件反s,he地伸出小手将他垂落在脸侧的发丝挽到耳后,这让他白净的耳尖露了出来,缀在其下圆润的耳垂尤其小巧,远远看上去引人入胜。
他正因为小家伙的举止一愣,眼睛微睁,微张开口,忘记了书中那一页的重点是什么。
“忌霞殇,怎么了?小王子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有这么一刹那,好像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安抚,且那个人,是故事中的主角。
温柔的男人。
不远处的楼上,窗户忽地合上了缝隙,一节白色衣角瞬间消失在拐角——
一个月前,弃天帝被院长叫到了办公室,院长道:“弃医生,你负责的病人是忌霞殇对吧?”
“嗯。”
“他是误诊,你选个时间告诉他。”
“负责初诊的是谁?”
“你别皱眉头,那个人我已经革职了。或许会给忌霞殇造成冲击,毕竟他现在已经怀着绝望,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嘴里咬着烟头上下抖动,残留的火星还徘徊在记忆里。
弃天帝两手c-h-a着衣兜,杵在公共吸烟区站得笔直。没人搭理他,他的气场太强,此时此刻跟个流氓似的,谁都怕跟他扯上连系。再受欢迎又如何,危险强势的弃医生,仍是被大家忌惮着。
忌霞殇上了楼,看见的就是这一幕。那人缓缓抬起头,点点火光沉淀在眼底,一张脸藏在暗处,漆黑色的发丝与亮眼的白大褂形成鲜明的对比。随着靠近,忌霞殇先道:“你都看见了。”
“嗯,你笑得很开心。”弃天帝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忌霞殇脸一红,“别打趣我了。”
弃天帝诚恳道:“他确实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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