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敢到闹市区里去呢?
只好躲在郊区的废弃的工地里,又饿又冷地捱了几天,几乎就要死掉。然后,那天,秋雨萧萧—
—虽然因祸得福被汤宏救了,又奇迹般地和于江重逢,可是想到那天在汤宏面前被那个小混混强
暴,于彦章还是有想吐的冲动。
——可是——可是——不管怎么说!现在他又自由了!又自由了——又照耀到温暖的阳光了,又
回到现实和人群中来了,过去的事就当他是噩梦好了,肚子的孩子生下来丢掉就完了,于彦章他
再也不要去想以前的事,剩余的人生他只想好好过。虽然,自己此刻的自由,是以两条人命换来
的。
不过——他毫不后悔。
有什么办法?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如果不杀人,那他这一辈子大概都只有被关在那个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被恶魔般的男人虐待和蹂躏着,被当成女人的代替品和生育孩子的机器。
一想起少年时代纯洁无知的自己心都痛得发麻。
现在警察是不是在通缉杀掉刘卫、汤森和刘妻的凶手?
——于江已经睡着了,可是手臂却还牢牢地抱着他。躺在儿子坚实灼热的胸膛上,于彦章却死活
睡不着。和于发疯一般交媾过的身体,疲软得连稍微挪动的力气也没有。
脑子里翻腾一些凌乱的思绪。想起那天——
那天,当于彦章看到刘卫未带出的钥匙时,时间大约是下午三点半。
他连多想一刻都没有,立刻支撑着困倦疲惫的身体跳起来抓起钥匙,看了门,慌张地就逃进了地
道。这个地道一头通往刘卫的书房,还有一个开口通往刘家的花园里的树林里。
就算知道逃不了多远就又会被抓回来毒打和qiáng_jiān,可是能逃一步算一步。和那个疯狂的男人在一
起,自己迟早也会发疯的。
奇怪的是,他顺利地逃到了地道出口,刘卫居然都还没有赶来。
当时于彦章想——一定是因为那个打给刘卫手机的人不是个寻常人。——不过是谁呢?他费了好
一番力气才掀开隐蔽在树后的地道口,探出头来,——难以以致内心要昏厥般的狂喜。他真的逃
出来了!虽然只是逃出了地下室——可是,他毕竟逃出来了!其实浓密的树叶遮挡了阳光,树林
里非常阴暗。
于彦章慌张地拼命想要逃出花园,——那他几乎就自由了!可是刘家花园后有围墙前有住宅,住
宅里又有人,他不知道该如何逃出!翻墙吧?墙外是车水马龙的人行道,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
样子能通过人行道顺利逃走吗?何况他怀孕已久,挺着大肚子能不能爬上墙去还是个问题!天哪
!逃出地下室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他几乎已听到刘卫的脚步声追来——他紧张焦急得几乎
昏过去,就在这时,他听到树林外的人语——
“走嘛!我们进去!”女人说,声音很年轻。
“进去干什么,你不是怕鬼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答,也很年轻,可是这声音却让于彦章简直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脏狂跳,——当时真的觉得好熟悉!可是,不相信会有如此的巧遇!
是孟飞的声音吧!是孟飞的声音对不对!
——如果真的是他,请他救援,那自己就可以立刻逃出生天——躲在树后看清楚那男人的样子—
—上帝啊!那是孟飞,那真的是孟飞!比四年前更成熟,更俊美的青年——微颦的眉宇多了一丝
感伤——可是那真的是孟飞啊!他几乎就要声嘶力竭地大叫出“孟飞”,啊他还记得那个,四年
前那个带着一点坏坏的笑,却又对自己深情地说“我会娶你”的那个孟飞,就是那个孟飞啊!
这几年他可否还记得自己,可是已忘了自己?——几乎就要大叫出“孟飞”“孟飞”,突然一阵
强烈的孕吐反应使他头晕目眩,不得不喘息着抓着树干,而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现状——一个丑陋
的,荒唐的,大着肚子的男人,披头散发,人不人,鬼不鬼——难道以这样的形象却向孟飞求救
,向那个俊秀的文雅的,儿子的同学求救——怎么可以——
心情悲怜得几乎绝望,却看到孟飞和他的女伴携手进了树林。对了,这才意识到他身边的女人,
很年轻也很美也很有教养,对着孟飞是撒娇的,孟飞对她是无奈而又溺爱的态度。越看越自卑和
心痛,啊,自己怎能奢望孟飞还记得自己,也许他当年的言语全都是无心的笑谑……也许他对自
己从来没有认真过,只不过是好奇和稍微的同情,拥有奇妙双性ròu_tǐ的男性省长,一直被儿子侵
犯虐待的可怜父亲……
唉,自己到底在期望些什么呢——痛苦和绝望的感情好象钝的刀子,割着心脏和肺腑。麻木的痛
着,却没有血出来。这样的ròu_tǐ,这样的人生,我到底还在这个年轻俊美的男生那里想奢望些什
么……
一恍惚就才意识到孟飞和他的女伴已渐渐走近,惊慌地想躲到更远的树丛后,本来想悄悄不发出
任何声响的,可是笨重虚弱的身体却不听使唤,不小心就踩到了枯枝上,而且白睡衣也被树枝给
挂破了一条!
……敏感的何芝听到声响蓦然抬头,没有看到于彦章却看到一闪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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