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好梦。
那淡淡的发香扑入自己的鼻孔,进入自己的神经,被牢牢印刻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松松。
这,才是我的工作。
原野上,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矗立在路边,看着飞机从天上冲了下来,撞到地面,然后燃起了一大团的火。
救护人员很快赶到,灭火,寻找黑夹子,还有遗体。
一张照片从燃烧着的飞机残骸里飞了出来,在空中飘了一会儿,最后被这个人接住。
照片,是在游乐场的碰碰车上拍的,颂贝由霍天航搂着,对着镜头,两个人都笑得有些傻有些羞涩,但是,很幸福的模样。照片的角落里,似乎还有一个黑暗的身影,迷糊中,辨不清晰轮廓。
松松,你想做天使吗?
天使?什么天使?
给灵魂引路去天堂的天使。
那不就是给死神做事情?我不要。
捏着照片的苍白的手指松开,由着照片飞向空中,越飞越高。
随着飞起的机体碎片,随着再次被组合的飞机,一起回到了空中。
救护人员退回车上,救护车退回到路的尽头,消失不见。
空中厚厚的云彩里,渐小的飞机失去了它的踪影。
云彩散开,天空又是一片蔚蓝。
树影悄悄转移,稍稍缩短。被飞吹动的树叶沙沙,光影流转。
原野上又安静了下来,偶尔几只飞鸟掠过头顶。
(下)
早晨,天蒙蒙亮,颂贝早早地睁开了眼睛,趴在床上看着一边熟睡的霍天航。
床头的闹钟发出喳喳的鸟鸣声,颂贝一个起身趴在霍天航身上要去关。
又捣蛋,是不是?霍天航抓住颂贝的胳膊,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呵呵,想让你多睡一会儿。颂贝狡辩,傻傻地笑着。
哦,是吗?拿你毛毛的脑袋蹭我的鼻子,用你的手指头弹我的耳朵,是想让我多睡一会儿?
嗯嘻嘻,天航,原来你早就醒了啊?颂贝继续装傻。
我今天要飞,昨天晚上和你说的,下午就会回来了。霍天航吻了下颂贝的额头,坐了起来。
你真的要去吗?颂贝也坐了起来,语气无比哀怨。
我的一位师弟病了,我去替他的班。霍天航说着,脱下睡裤,拿起放在床头备好的制服裤穿了起来。
可是颂贝坐在床上,抓了抓头发,嘴巴撅着,眼角瞅着霍天航。今天是我们认识三周年的日子。
霍天航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将裤子扣好。
不去不行吗?颂贝坐起身,扯了扯霍天航的睡衣角。
松松,他病了,请我给代个班,我不好意思拒绝,而且下午就回来了。霍天航捏住颂贝的下巴,给了他一个长长的早安吻。相信我,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忘记今天的。
飞哪儿的?颂贝红着脸,眼睛还是紧盯着霍天航。
云南大理。
那我也去吧,反正你给过我一张特别票,我还没有用过呢。可以免费坐一趟飞机,任何时间的。我们去那个地方庆祝也一样的。可以吗?我保证乖乖的,不和第一次见面一样。
对不起,哥哥,我怕坐飞机,你和我说说话好吗?霍天航突然压低声音,学着颂贝的声音说着。
你混蛋,我哪有那么说过?明明就是很伤感的。颂贝从床上跳了起来,抡起手就去捶霍天航的肩膀和胸膛。你你再学,你还笑,你再学我不睬你了。混蛋霍天航!
卧室里传来阵阵笑声,击打声,然后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是弱弱的呼吸声,和重物倒在床上的声音。
碍我不要了,不要了求饶的声音响起,无限美好的早晨。
厨房里,霍天航泡了两杯咖啡。颂贝兴奋地拿着一顶鸭舌帽跑了进来。
这个也带去吧,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送我的,看,还有一个h在上头呢。
你又把压箱底的东西给掏出来了?霍天航笑着将咖啡端了过来。出去吃早饭吧,吃了就出发。
好的。颂贝将帽子套在自己头上,接过自己的那个杯子。
东西都整理好了?空出的手搂住颂贝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嗯,都好了。颂贝突然送了霍天航两个白眼。要不是你刚才那啥早就好了。
霍天航痴痴笑了笑,没有反驳。
咦那是什么?颂贝指了指厨房墙壁上的黑点,眯起了眼睛。
你去拿把锤头,这样太危险了。霍天航伸出手摸了摸墙壁上那根突出的差不多到他鼻子高度的钉子。
哦,你等我。颂贝点了下头,蹬蹬地跑了出去。
走道里静悄悄地,没看到人影。颂贝和霍天航牵着手,站在两部电梯中间等着,手边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放着两个人简单的随身物品。颂贝四处一张望,转头在霍天航的脖子上吻了下,还动了动鼻子嗅了嗅。
你这只小狗。霍天航拧了下颂贝的鼻尖。
我喜欢闻到你身上自家的味道,那说明,你是我家的,是我的。
对不起。霍天航突然说。本来答应了你,今天一定放假的。
没关系,我理解。
叮的一声,右边的电梯门打开了,颂贝拉着霍天航,霍天航拉着小行李箱,一起走了进去,和从里面出来的唯一的一个人擦肩而过。那个人身上,飘走一股淡雅的清香。颂贝深吸了一口,转过头,从渐渐合起的门缝间看到一个挺拔高大的背影。可能因为走道有些暗,似乎只是看到了一个不真实的影像一般。
怎么了?霍天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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