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呼吸,胸前剧烈地起伏着,他有预感,自己也许会死在这里,但秦思,他一定要让他安然出去!
“王爷!”严琪毓的声音传来,秦思顺眼望去,看见一个浑身浴血,头发散乱的男人提着大刀走了过来,不到一会儿功夫,刚才还威风凛凛,仪表堂堂的将军已经变得如此狼狈不堪,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和泥土,
“啊 ——”一阵清晰的凄厉惨叫传来,秦思在严琪毓身后看见禁军拦住了一个全身乌黑的男人,男人穿着兽皮,脏乱的头发遮住了脸,两颗红色的圆珠不时闪烁着,那是……眼珠……,秦思倒抽一口气,这时他才注意到男人露出的肌肤已经开始腐烂了,恶心的蛀虫不时蠕动着,九王的黑鹰铁骑加入了混战,砍断他的一只手,可当他逼退对手,捡起那只手时,它又与身体连在了一起,灵活自如地翻掌握拳。
日宣持剑站在了秦思身前,他的面色沉静,稳如泰山,眼神锐利地注视着不远处怪物的每一招,每一式,毫无惧色。
士兵一个一个倒下了,黑鹰铁骑在逼退怪物一定距离后,不敢再上前,害怕离主子太远,在这个死亡恐怖的炼狱中,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守住九王。
秦思看着眼前血红的一片,终于明白为什么严琪毓的脸上会有泪痕了,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手下被怪物残忍的屠杀,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沸腾的怒火!秦思冲到一旁,捡起地上的长剑,他发现自己拿得动它,却举不动它,耳边又传来熟悉的惨叫,他用双手紧紧地握住剑,第一次恨自己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无力愧疚……
“王爷!我们现在怎么办?”严琪毓看向九王,深深地自责着:他刚才为什么没有带人拼死冲过“一线天”呢?那样至少可以保住九王和秦思,不至于被困在这里。
严琪毓不明白: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在四周的士兵一个个被残杀,怪物神出鬼没的恐怖绝望下,他没有信心活着出阵,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那个唯一的生门上,至少那里是与“人”作战,却忘了如何在箭雨中冲过一千多米长,不足四米宽,布满部族士兵的山谷。生门,其实也是死门。
“现在已经入夜了,“一线天”那边肯定会点燃火把,我只希望祁郡的戍军或者边境大营里有人发现异常,通告卓凡带兵来救援。可他们也必须绕过这片草原,歼灭谷中那些部族精英勇士们,这样我们才有活着出去的机会。”
“从营地快马加鞭来这里也需要半天的时间。”严琪毓的心惊跳了下。
“所以我们只有尽量撑到最后一刻,在“弑魂”化为尸水时冲出去,死也不能死在这里!”九王持剑的手握了又握,咬牙切齿道。
第四部 第四章
等待是漫长的,迎接死亡的等待是恐惧绝望的。
秦思身上的官服已经被汗水鲜血泥土浸透了,他的头发散乱,脏乱不堪,握剑的双手开始麻木失去知觉。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这不是属于他的战场,他能做什么?唯有强打起精神,镇定沉稳地站在众人中央,当每一个人回头看他时,他会坚定地告诉他们:我没事。
不是怕死,而是怕死了后没人告诉日申匈郡的阴谋,他没看见叛乱的结局就绝不甘心如此轻易的死去。
接近两万余人,天朝最优秀的将士,在一片诡异阴森的血雾中莫名其妙地丢掉了性命,他们大多数人不是被利器刺死,而是被怪物硬生生拧下了头颅,撕碎了身体。
日宣银白色的盔甲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了,体力渐渐透支,他把长剑插进地里支撑着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恐惧:能否坚持到最后一刻?
秦思走了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生不同日,死可同穴。”
日宣轻轻笑了笑,却没有力气开口:有这句话就够了,但我不会让你死的。
“王爷,时候差不多了。”一名被扯断手臂的黑鹰铁骑走了过来,他看着九王,等日宣一点头就疾步上前压住了秦思,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时为他换上了九王脱下的金丝软甲。
“日宣!”秦思这时才明白他们要做什么,惊恐的大吼,外面枪林箭雨,如果没有这副软甲,日宣怎么冲出去,他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
“日宣!”秦思竭力挣扎着,他看见日宣又走了过来,脱下头盔,给他戴上,脸上露出一种温柔却悲伤的笑容,“秦思,我送你的紫玉还记得吗?不要忘了它……”他伸出手,紧紧地把秦思抱进怀中,“来世我会去找你,不要忘了……”
“日宣……”秦思咬紧了牙,一直压抑的泪水在赤红无法闭上的双眼里终于流了出来,他想再喊一遍日宣的名字,却在张嘴时咬住了对方的肩头,牙齿深深嵌进肉中,温热的鲜血滑入口腔,他感到一种灭顶的窒息和痛苦。
“王爷,我们走吧!”严琪毓的身影在浓浓的血雾中越来越清晰,他看见秦思衣领下金色的软甲,愣了愣,却什么也没说。
日宣站了起来,望了望四周只剩下不足一百来人的将士,想起“一线天”的出口处已经被无数尸体堵住了,除了少数几个人与黑鹰铁骑,他没把握其他人还有如此好的轻功越过那道人墙。
其实现在考虑再多都是多余的。日宣冷着一张脸,回头背起秦思,“无论如何,紧紧抱住我,算我求你。”日宣的声音暗哑沉重,那一刻他似乎看见自己第一次穿上盔甲随父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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