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东宫。
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事才能让太傅放在心上?
“日冕,你怎么看?”父皇清冷地嗓音在大殿上响起,我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躬身回禀道,“儿臣与秦太傅的观点一致,朝廷选拔三甲进士看重的是他们的才智,而非男女之别。”其实父皇也对这些无聊的规矩嗤之以鼻,我们需要的只是他们的利用价值,管他是男是女,因为这个问题不是我们该忧心的,而是那位女扮男装的状元郎,就算皇上钦点又如何,在这个群魔乱舞、残酷肮脏的皇城朝廷中,活不活得下去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
我转过头看向那位巾帼,她也正好感激地望着我,先前的紧张惶恐慢慢消失,娇好的脸庞展现出女人天生的柔情妩媚,我轻轻笑了起来,赞赏地上下打量着她,她似乎也注意到我放肆的目光,急忙低下了头,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浮上脸颊。
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此的傲骨寒梅,毁在这里,真是糟蹋了。
三天后,武举的较场选拔时,我不意外地听说太傅把那位女状元纳入了羽翼下,成为他的门生。微微皱了皱眉,这就是我最不满太傅的地方:太过妇人之仁。
我都可以想象过不了多久京城又会上演一幕利用与欺骗的戏码,这位昊天三十八年史无前例的女状元将会成为另一个打击太傅的筹码或者工具。
不过,如果没有太傅的支持护佑,她只怕会把命都丢在这里。
今年的武状元是卓家的长孙卓鸿,从小就随父亲卓彦四处征战的沙场男儿,输在他手下的人大概都不算冤枉。
卓风行抚着胡须,欣慰地笑了,这些年他似乎更愿意把时间花在自己的亲人知己上,朝廷里的事如非必要,不再与人争执辩论了。
我侧过头望向太傅,他的目光在注视着卓鸿时总是流露出莫名的光彩,有时候又像在回忆着什么似的出现瞬间的恍惚。
父皇的龙椅太高,看不见太傅眼中的异样,而看见的人又能与父皇说什么呢?
人已经死了,那个因为父皇这辈子唯一的私心,莫名其妙死在战场上的男人。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在太傅心中那个男人与父皇到底谁重谁轻?太傅为了他四年抗旨未回京城,如果没有那个意外,他俩是否就会在蜀郡厮守终生,放下遗忘京城中的所有一切?
这个答案恐怕只有太傅自己知道,或者,秦家的人也知道。
猛然忆起:我似乎还欠秦二小姐一个赏花的约定?
第四部 第六章
邀约秦夕去京郊别宛赏花没有得到秦府一丝一毫的阻碍,甚至秦夕自己都没有责怪埋怨这个迟到一年的约定。
最华贵高雅的鸾轿,专属于东宫太子的禁军精英,我给了这个女人十足的虚荣和排场,可惜她仍然一袭素淡裙衫,平静温暖的笑容,那一瞬间,我有着不明所以的挫败和懊恼,还有点点欣喜和庆幸。
无所谓周围人惊讶不赞同的目光,我牵起秦夕的手,把她抱进轿中,女人柔软的身体飘来淡淡的梅香,我差点控制不住地拥她入怀。
秦夕不是绝色倾城,却也称得上一个美人,可惜她太静太安然,让自己的美丽折损了一半。想起几天前那个女状元,我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女人,还是这样的好,娇媚温暖,柔情似水。
“知道天朝出现了第一位女状元吗?”我笑着看向秦夕,她没有挣脱我的手,反而柔顺地依偎了过来,没有刻意的讨好,一切都那么自然,仿佛我们认识了很多年一样,甚至有种老情人的感觉,让我的心霎时惊跳了下。
“知道。”她的嘴角扬了杨,似乎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
“夕儿如果去应试也是位女状元。”我的手有点僵硬缓慢的把她搂进怀中,不知为什么,有点害怕她这种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依赖。
“不……”她轻轻摇了摇头,“也许以前我还有这种想法,但现在,夕儿只想陪他一辈子。”
“他”是谁,我不敢问,只得悄悄咬紧了牙关。
京郊的别宛修得与太傅在蜀郡的府邸七八分相似,院中及后山种满了子兰华,并从宫中遣来花匠细心照料。可惜这里父皇来了一次就再也不来了,太傅亦然,没有人知道原因。
下了轿,带着秦夕走进了朱漆大门,别宛中的侍卫宫女们全都激动欣喜地跪在了地上,太子的到来似乎意味着他们不再被丢弃遗忘在一角。
这就是权势名利所带来的尊贵和荣耀。
站在顶端的人与其说他们贪心不足,还不如说是被一种战斗征服的激情所驱使,身不由己地加入了权术阴谋、诡异莫测的生死较量中,敢问世间能有几人禁受得住掌握万事万物,把天地踩在脚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胜利诱惑?
就算最后得不到权得不到利,失去所有,如此征战一番,也不枉此生了。
只是人生最难掌握,最为无可奈何的就是人心和情。
每当夜深人静或者陷入低谷失利时,空虚懊恼夹杂着点点悔恨总会时不时地浮上心头,那个时候满心渴望的莫过于平静和温暖。
我不能肯定每一个陷入皇城斗争的人都有如此矛盾心境,但这种矛盾成为了帝王之路上最大的障碍,使我总是在犹豫、冰火中煎熬。
太傅说只是因为我太年轻了,体内的血还有着人性良知的滚烫,而从另一方面来说,我还有“选择”的机会。
人,总是有失才有得。鱼与熊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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