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顿在半空中却怎么都落不下来。他是不怎么喜欢这般胡闹的孩子,可总不能因为自己心里不痛快说打就打 ,再说要是真动手了,可能就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梁晋在薛平榛身边呆了三年多,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他。那顿在半空的手掌好像随时都要落下来似的,高高在上的 他的脸上又密布一片阴云。梁晋自知自己太任性,可这是憋在心里好几天的委屈实在无从发泄才发了这样的疯, 估计做过这种离谱的错事后薛平榛一定再也不会原谅他。
想到这里,梁晋到底还是哭了出来。
呜呜的声音鼓噪着薛平榛的耳膜,他心一软,赶紧把手放下来,庆幸自己没动手,俯身便把梁晋扶了起来。
梁晋抬眼与他对视,却没在他脸上看见任何火气,他低声说着对不起并把眼泪抹掉,然后哀求起了薛平榛:“哥 ,我不想走,求求你别把我送走,我哪里做得不对我改还不行吗?你要不喜欢我,我以后再也不说喜欢你了,以 后再也不亲你了,我以后再也不……”我……我会把你放在我心里还跟以前一样,我就这么卑微的要求,哥你一 定要答应。梁晋嘴上说着,还在心里祈祷,他明知事情无法改变,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
薛平榛不忍看见梁晋这样,可他也没有什么选择。
他固然不喜欢被人左右,现状却暂时无法改变。养父的仇不能只报了一半就算了,梁晋的安危又不能不顾。房贺 宁看起来就是个恋童的疯子,那家伙能做出什么真是说不准,毕竟老虎也有打盹儿的时候,要保梁晋24小时周全 得费太大心力。将梁晋送出去是个一劳永逸的万全之策,再说这并不是坏事。
薛平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又换做那一副冷漠自持的表情,用几乎没有什么温度的语气对梁晋说:“我是为了你 好……”
梁晋听见这话更来劲儿了,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往薛平榛怀里钻,胳膊紧紧的箍住了薛平榛的腰,既然薛平榛执意 让他走,那他就耍赖,反正能试的办法都得试试。“那我也不想走,我不走不走!”
眼见梁晋变得不可理喻,薛平榛真是没有任何办法,他故意又把语气冷了三分,说:“你不听我的话了?”
梁晋的动作停了一会儿,因为他察觉到薛平榛似乎已经生气,结合刚才差点被打的经历,他吭哧半天终于不再折 腾了,唯唯诺诺的回答道:“哥,我听……”
“那你就走吧。”薛平榛说。
三十六
梁晋的出国手续是在这个秋天办好的,要走的那天宅子周围的树叶全都黄了,飘飘洒洒落了满地,梁晋拉着个小 行李箱恋恋不舍的坐上车,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跟薛平榛说,场面真挺凄凉。
事实上薛平榛出门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当初说好会赶回来送他,结果却只打电话来说生意临时出了点儿问题, 可能回不来了。
梁晋心里在想薛平榛这是不太愿意见自己,因为自从他答应要走之后,薛平榛就对他特别冷淡。要说以前也不见 得会亲密到哪里去,但敏感如梁晋,他真的觉得不同了。
比如晚上他也会送宵夜上楼,以前薛平榛如果有空还会听他说说话,可现在连头都不愿意抬;他主动跟薛平榛说 话,薛平榛也就简单应付几句,最后就自己讨了个没趣;梁晋后来也不去学校了,薛平榛说让他去念语言班,他 乖乖的去了,可薛平榛再也没接过他下课;后来他手续办得差不多了之后,薛平榛甚至连晚饭都很少回来吃…… 当然还有很多,直至今日,梁晋连想都不愿意想了,这真是太伤神。
梁晋之前听过萧仲说薛平榛已经把那边安排妥善,只要他去到那边就什么都不用怕,就连照顾他的陪读都找好了 ,可是梁晋却觉得薛平榛根本用不着这样,他要是不想要自己也不用费那么多心,直接把他丢过去自生自灭不就 行了,何必让他一边惦念薛平榛的好,一边又要告诫自己薛平榛根本不喜欢他,这只是着急摆脱他而已。梁晋在 想这么走了也好,没见到薛平榛最后一面,也不怕恋恋不舍的不想走。可他知道,无论怎么宽慰自己,他还是喜 欢薛平榛,说什么也放不下。
通往机场的路虽然远,但老王一路急速行驶还真没用多长时间,这次是阿金陪他过去。到了机场,阿金负责给他 办好了登机手续和行李托运,两个人便往候机大厅走,梁晋一步三回头,可怎么都没见到承诺来送他的薛平榛。
他深深叹了口气,拉低了头上戴着的帽子进了候机大厅,快速隔绝了与他熟悉的世界的最后一点联系。
飞机延误了不少时间,梁晋等的都已经睡了一觉才听到登机的广播。这时候阿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梁晋等了一 会儿也没见到人,打电话也不接,他便自己先进去了。
冗长的路是他一个人走的,有好几次都想回头,他甚至还在想不要去了,薛平榛不要他他可以自己生活。毕竟都 在一个城市里,至少也能离得近一些,但他没有回头,唯一往前走的理由就是他不想让薛平榛对他失望。
薛平榛为他安排的是头等舱,被空姐带到里面还是惊讶了一番,坐在那里感觉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趁飞机还没有起飞他又给阿金打了电话,阿金的手机干脆关机了,他叫来空姐问,空姐也表示无能为力。
他看向窗外,心想这么漫长的飞行就要自己渡过了。
正在想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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