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他今天让你打的怪可怜的。你这叫什么脾气,实在太残忍了,以后得改一改才是-------真太不文明了!”
“好,好。我改。”
“哗,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荣祥满肚子心事,让他聒噪的心烦意乱:“我……”
忽然有人砰砰敲门,女佣隔着门道:“二爷,冰淇淋好了,是现在端进来,还是放冰箱里冻着?”
傅靖远很高兴的边去开门边扭头对荣祥说:“我让他们摇了冰淇淋,味道不错哦!”
两盘冰淇淋被送进来,傅靖远端着盘子在床上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下。荣祥在一边偷偷盯着他,眼看他挖一大口冰淇淋吃了,表情得意,显然是要同自己长篇大论的架势。他连忙坐到窗前的小玻璃桌前翻开本书,做认真读书状。
“我想了下。”傅靖远用勺子把冰淇淋搅成糊状:“现在天气正是越来越热的时候,上海想必更热,索性就推迟三个月再走好了。而且大哥那些老部下总是同崔主席闹事,姓崔的竟把帐都算在了我的头上。亏得我躲得严密,否则不定又要有多少烦恼。”
荣祥端端正正的双手扶着书,目光从书页上端瞄了眼傅靖远,口中含糊的应道:“哦……是么……不过这种情况,一味躲藏不是办法。”
他素来都觉得傅靖远这人有点读书人的呆气,脑子自然是聪明的,但是毕竟骨子里是天真任性,所以敷衍得了一时,却不会有耐心和兴趣去同人敷衍一世。他有时颇想向他提供些自己的经验之谈,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各方面都如此失败,哪里还有脸面去教导别人。
“我才懒得管那些老禄蠹!国家以这些人为栋梁,衰败混乱到这种地步也就不足为奇了!”
荣祥笑了笑:“是。”
“我对政界是彻底的失望了!我可不愿把这一生都浪费在同那些官老爷的虚与委蛇之中。我该学学镇禅老,他是无论政府怎样请也决不出山的。如今落了个清白名声,多么好。”
荣祥对于颜镇禅始终没有什么印象,不过想起颜光琳,他忍不住无声的叹了口气。
当晚,两人照旧是要滚床单。
荣祥让傅靖远揉搓的浑身没有一处不痛,他咬牙忍着,忍到最后,终于流出一对极大的眼泪来。
傅靖远一面气喘吁吁的动作着,一面关切的低下头舔下那两颗泪珠:“快完了……你再忍忍……”
荣祥点点头:“我没关系……以后习惯就好了……”
傅靖远正在激情澎湃中,没听出他这话中明显的自轻自贱。
转眼间便到了八月。
值此流火季节,人都懒洋洋的怕动,饶是不动,还要热的一身身出汗。
傅靖远穿了件雪白短袖衬衫,后背被汗湿透了,薄薄的衣裳贴到了身上。头发剪的极短,也是湿漉漉的立着。手里永远抓着顶巴拿马草帽,不为遮阳,而是权充扇子。
他终日不得闲,不是坐在家里见他大哥的老部下们,便是跑去崔主席那里交涉。大家都知道他递出了辞呈,有人叫苦有人暗喜。他不知道自己处于新任主席和旧有官员的夹缝中,两方对他或好或坏的,都很有些想法。
他本以为递了辞呈,便可逍遥自在的过日子去了。没想到后续竟有如此之多的麻烦事情,剪不断理还乱,让他简直有些忍无可忍。
“傅二爷,”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胖汉第三次来到他家,叼着个小烟袋絮絮的说:“您可不能就这么扔下弟兄们,傅主席走后,我们可就都仰仗着您了。现在崔主席一味的要我们裁军合并。那个目的,咱们弟兄都明白的很。可怜我们跟傅主席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往后又没兵又没饷,又让上面当作眼中钉,这一家老小可怎么生活?傅二爷,我这是厚着脸皮来求您了,不是不让您走,是让您帮我们跟上面讲讲,交涉交涉,成不成的都没关系。”
这一番话说的倒是实在,傅靖远也有些动容了。当天下午,崔主席又来电话找他去面谈。
崔主席也是笑容可掬:“傅老弟,大热天让你跑一趟,辛苦了啊。”
傅靖远很烦躁的露出一个笑:“没什么没什么。”
二人三言两语的寒暄几句,便引到了正题上。
“傅老弟啊,我知道你呢,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但是你那些部下啊,真是……个个不论军阶大小,都拥兵自重,我的命令传下去,他们都只当是放屁。这倒也罢了,我一心为党国效力,个人受了委屈和误解呢,都不算什么。不过他们擅自招兵,又向我来伸手要军饷,这可就关乎到国家利益,我是不得不管一管了,也不得不劳动老弟你去处理一下这件事了,其中有几个团长,已经嚣张至极,简直是不把政府放在眼里了。”
傅靖远抓着草帽用力扇了几下:“这件事……也闹了许久了,他们当兵的,自然粗野惯了,对待上面,失礼之处必定不少。至于裁兵这事,那是拔他们的羽翼,他们自然不会肯。我看主席你同他们就各退一步,让他们以后不得再私自招兵,至于军饷呢,还是按照原先的规矩发,缺少的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这样他们不伤筋动骨,政府这边也不多支出。就这样算了吧!”
“傅老弟,话不能这样讲。军纪国法不是做生意,可以讨价还价的。”
傅靖远口干舌燥的咽了口唾沫,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想拔腿便跑,远远的离了这办公室。
“崔主席,那您同他们直接交涉吧。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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