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边曾岩等到陈海昌他们汇合,除非有什么不得不停留的原因,很有可能会即刻开拔,最迟也不会超过明天。他必须保存体力,尽量在后援围追过来的时候里应外合,不然,就凭这个地方的装备和人员,即使他们及时赶到,也绝对是一场硬仗。
而且,这里明显有曾岩雇佣的本地人在,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些人可以说是极大的变数。其实最好的情况是嘉丰能找到本地武装的支援。但他们跟这边的帮派向来没打过什么交到,他不知道龙哥那边联络得究竟怎么样。
不过,无论情况怎么变化,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保证自己不会在关键时刻成为包袱。
王达厉半睡半醒地睡了半夜,直到天光微亮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的纷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便从外面被人打开。
曾岩带着好几个人从外面垮了进来。他背着手冷冷地看着王达厉,跟看着一具尸体差不多。
“陈海昌只是要个活的,那我们就给他留个活的。去吧,先给他打一针先尝尝鲜,好叫他知道自己曾经跟什么好货错过了,以至于头脑不清醒地站错队。”
身后的人一声响应,便上前来将王达厉按住。一个骨瘦嶙峋的人将手上的针管推了推,透明的液体便随着空气从针孔里推了出来。那人凑近过来,笑出一口烂完了的黑牙。
王达厉自然明白那是什么,看颜色就知道是高纯度的海洛因。这玩意儿一旦沾上,根本就无法彻底戒断。他忍不住狠命挣扎起来。几个人竟然一时半会儿没法将人按住。愤怒之下,对着人就是一阵死命的拳打脚踢。
王达厉向来耐得住拳脚。即便是被刺骨疼痛包围,也好过就这么沾上毒瘾。
曾岩在一边没有示意,底下几人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施展拳脚。一时之间,只听到呼喝咒骂声,以及拳脚打在身体上的闷响。
“一大清早的就这么吵吵嚷嚷,我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我说父亲大人,您这招还没用厌吗?还是您觉得这儿的瘾君子还不够多?”
门框上一人懒懒地依着,嘴里叼着根烟,猫似的眼眸微眯着。烟雾缭绕里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曾岩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人一眼,“这儿没你的事,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那人看了地上的王达厉一眼,这才弹开烟蒂妖娆地走了进来。“别啊,父亲大人。这么好端端的一个人用这玩意儿招呼,太暴殄天物了。要说这穷乡僻壤的,不是沾多了那玩意儿硬不起来的,就是又丑又黑跟砣炭一样的,我想找个能上床解闷儿的都没有。您这是打算要无聊死我吗……”
那人话音才落,曾岩就猛地上前两步,一个耳光抽了过去。那一声异常响亮,在场的本来还有些在嗤笑这个少爷德性,这一下都被吓得收住的笑,怔怔地看着。
王达厉半歪在地上喘气,他一边吃惊地看着站在那里的许竟晖,一边琢磨,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一联想,才记起起昨天晚上说要给他粥的那个声音,也正是许竞晖。只是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往这个人身上想。
不过既然曾岩都在这里,那许竞晖出现在这里也就能理解了。这毕竟才是血脉上真正的父子俩。
许竞晖偏着脸,无动于衷地用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他回过头的时候脸上甚至还挂着一点笑。
“您解气了吗?需不需要这边再来一下?”
曾岩y-in冷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缝。
“狗改不了吃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x市的时候倒贴得有多起劲。当时要不是你被这个人蛊惑,我们又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许竟晖失笑,那声笑里,谁都听得出一种刻骨的讽刺。
“您这帽子可就扣得太大了。我只不过想找个看得顺眼的上个床而已,可没那个效应让您变成丧家之犬。”
曾岩被戳到痛楚,怒不可抑,猛地一脚踹向了许竞晖,把人踹倒在地。待还要再上前,已经被一众手下挡住了。
“曾爷,您这是干什么,少爷再有不对,也还是自己人。咱们就不要在这个时候让人看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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