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阗当晚需要值夜班,并没有其他繁重的工作。于是他趁着晚班前一段空闲的时间去了住院部那边的花园散步。
正值初夏的黄昏,天边还残留着落日余晖,医院里的路灯已经亮起。晚风徐徐吹拂,带着夏天的暖意。虫鸣鸟叫此起彼伏,并不喧闹,反而因为人少而更显安静。林阗找了一处位置坐下,面前是四个篮球场大小的人工湖,湖里养了不少的锦鲤。
这个时候的林阗,看着远处,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关于赫连的点点滴滴。第一次见到赫连,第一次被他强吻,第一次和他做.爱。那些画面就像发生在上一秒一样鲜活,就连心跳都不受控制地加快。于是他不可抑制的想起赫连的一个习惯性动作,他喜欢在两人做.爱的时候单手覆盖在他的心脏上吻他,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想起那样的场景,林阗忽然埋头捂住心口,他的耳尖已悄悄泛红。
他完全没有办法否认赫连带给他的每一次悸动,就算他不断的在心房周围筑起高墙,可是赫连总是有办法越过墙头直触他的心脏。这种感觉太过美妙,让他上瘾。可是理智又在另一边不断提醒着他,总有一天这些感觉都会化作利剑刺穿他的心脏,他现在陷得越深,最后就会越痛苦。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背叛他,他能相信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而已啊。
林阗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脑内纷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他抬起头,却意外地看见眼前面熟的男人。他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周清,赫连的朋友,并且也暗恋着赫连。
事实上林阗对这个人很熟悉,赫连住院期间,这个人就经常来探望,但是这个人从来都没有给过赫连以外的人好脸色,那个时候他就大概猜到了其中缘由。但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却是不久前的事情。林阗记得那个叫蔡冬的病人,似乎是赫连和周清的共同朋友。也许是因为这样,前段时间他常常会在蔡冬的病房看见周清,有一次周清还追出来询问蔡冬的病情。他就是由此知道了周清的名字。
林阗看见周清面上冷漠憎恶的表情时,忽然就明白他的来意。林阗不说话,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对方,等待着对方先说话。最后还是周清先开口道:“请你离开赫连。”他的声音冷硬不耐,连同脸上的表情,都证实了林阗所想。
林阗并没有被影响到丝毫,他说:“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要听你说的做?”
周清嫌恶地皱起眉冷哼道:“我只是好心劝告,赫连现在痴迷于你,只不过是因为把你帮做另一个人的替身而已,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觉得腻了。”
林阗不为所动,说:“难怪前段时间总是会在医院看到你,看来你也不是真心探望朋友的。”
周清有些羞恼的意味,他生气道:“你不要岔开话题,我只问你,你离不离开赫连?”
林阗看着湖对岸的朦胧路灯说:“你不是说赫连只是一时‘痴迷’于我么,既然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抛弃,你还在担心什么?”
“我要你现在就离开他!”周清压低声音愤怒道,眼前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把他看在眼里,连说话都是绵里藏针带着羞辱。
林阗却忽然笑了笑说:“我想你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这句话你应该对赫连说。”林阗站起来正欲离开。
周清跨步挡住他去路说:“没搞清楚状况的人是你!”
“哦?”林阗佯装疑惑。
“如果你不离开他,那我就会让你身败名裂,在c城消失。别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这种手段我已经用烂了,哼,但屡试不爽。”
林阗平静地看了一会眼前面容扭曲的人,过了一会才说道:“你用这种手段赶走了赫连身边的人,包括一位姓林的老师?”
林阗的语气太过平静,甚至他的确是带着疑问说出的这句话,这让周清感到莫名的紧张。他完全没料到林阗居然知道林近添存在,是赫连告诉他的吗?果然,赫连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吗?
看到周清忽然暗淡下去的表情,林阗抿了抿嘴角,似笑非笑,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你随意。”就直接踏上草地离开了。
周清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林阗刚才说了什么,说实话他记不太清了,他只知道自己在这个人面前完败了。他在那人眼中只不过是自导自演这一出戏的跳梁小丑,不具备任何威胁。
周清攥紧拳头死死盯着林阗远去的背影,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他一点也不了解这个叫做林阗的人。
可是让他就这样放弃是不可能的,他说过,他从不介意赫连身边来来去去的“新朋友”,因为他们和他一样得不到赫连的真心,但是现在这种平衡的关系被打破了。他无法忍受赫连的目光永远只停留在一个人身上,所以他宁愿用更残忍的方式囚禁他,即使他会被赫连痛恨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30
赫连发现,最近母亲又在频繁地跟他提起“成家立业”这个话题,“立业”他已经做到了,就是“成家”一直都是父母的心头病,而这个心头病更是因为他同性恋的身份成了深根在母亲心里的顽疾。
几乎每隔一段时间母亲就会问他何时打算结婚,赫连从来就没想过结婚这件事情,自然是没有打算,但是为了防止母亲继续催促下去,他不得不嘴上应付几句。
只是这种应付的话,突然就不管用了。母亲不仅忽然热情地询问他对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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