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返回道观的徐繁云道,“不是得到消息,在周围大山里有一株快百年的七星血姆芝吗?如今赶去不知道还在不在?你的三转玉液丹就差这一味灵药,若是被他人先得了,你哪里去找第二株去?”
晏北归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他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晏道友?”
“……那位行走土行之道的道友,感觉很熟悉……”
“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藏头露脸之辈,离开李府就失踪了,连名字也没有留下,虽然他用各种法决颇有一手……怎么?他有什么问题吗?”
晏北归点点头,又摇摇头。
半晌,他道:“我突然想起些事,繁云道友,请再等等我。”
徐繁云诧异:“还等,七星血姆芝你真不要啦?”
她话还没有说完,晏北归便已急匆匆离开。
而此刻,徘徊在李府无处可去的织娘遇见早早等候她的季莳。
身周神光萦绕的季莳眉心一道神纹若隐若现,右手托着封神印,脸上露出充满传销意味地微笑,道:“夫人,可有意愿化身为神?”
第二十四章
季莳的笑容太过蛊惑,织娘一愣,恍恍惚惚就想要答应下来。
但她毕竟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李少爷,又因为有过被魔修操纵的经历,对于神智不清的状态很是厌恶,不过片刻便清醒过来,飘身后退一丈远,警惕看着季莳。
季莳依然之前头顶面具的道士装扮,织娘记得他,若说晏仙长给她现身符,助她上衙门击鼓鸣冤,大恩大德无可为报,但这位之前不仅从徐仙长手下救下她,还打破灵位助她脱离魔修控制的也是他,同样是大大的恩情。
这位仙长在李府之事解决完后就离开不见踪影,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遇见。
织娘躬身做了个万福,道:“小女子多谢道长之前大恩。”
“哦?”季莳眯着眼睛,嘴边笑容更大,“那夫人要如何报答于我?”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挟恩求报,织娘哪里见过像季莳这般不要脸皮的人。
但她确实是感谢对方大恩的,也想要报答救出她的几位仙长,女子皱起眉,问道:“敢问仙长所说的化身为神,到底是何意?”
“神灵不过是神道的修士罢了,”季莳道,“不过对于你这样无栖身之处的鬼魂而言,是比鬼道更好的路。”
他一边说,指尖挥出几缕土黄光点,光点化为两个泥土小人,演化出两条道路。
“操纵你的魔修已身死道消,不过她炼就给你的血气煞气还在,你虽然已经不是厉鬼,但煞气不除,总有一天会重新化为厉鬼,到时候意识全无,不过是渴望肉血的一具凶器而已,而且行走鬼修之道,种种限制颇多,哪怕修炼有成,在同境界修士中中也是最弱的一个,哪有神道来得好。”
“可是……”织娘迟疑道,“小女子听闻中原那边来的客人说过,神灵都是些作恶的玩意。”
“哈!”季莳大笑。
他冲着织娘摇摇头,道:“难不成成为神灵后,你就会去做恶事不成。”
比如说季莳自己,成为守护天地之道的正神之后,也没有变成喜欢做好事的好人嘛。
不过修真界有各种不可思议的东西,举例说织娘身上那女魔修留下的煞气,对于一个心智不坚定的人来说,若被煞气长久纠缠,可能会改变本性,变得暴躁易怒,极爱用暴力解决问题,一个不小心,变成杀人恶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一点季莳不打算告诉织娘。
他只是接着之前的话语,淡淡道出第二条道路。
“汝可为神。”
“可为织造之神,为天下纺织女所拜,庇佑众纺织女心灵手巧,以纺织之技通大道……可为情爱之神,专断男男女女幽怨孽缘,一把剪刀剪断红线……汤织娘,你愿意选哪个?”
“纺织?情爱?”织娘喃喃复述这两个词,心有所动。
她想起她与李郎年少时的绕床弄青梅,想起大喜之日洞房里晃动的红烛烛光,想起一日又一日在织机旁的呕心泣血,想起李郎拿起鲜红如血的绸缎时从口中说出的夸奖之话,最后想起,随着家中进项几乎全靠她的红绸后,李郎逐渐冷漠下来的态度。
她是极爱用自己的双手纺织出丝绸的,不然不会从年少时就每日花上许多功夫钻研。
能帮助家里,她也是十分欣喜。
但是到最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出错了呢?
想来想去,只有……男人是靠不住的。
织娘向着季莳跪拜下。
“织娘愿救天下受情殇所累的女子脱离苦海,敢问仙长,小女子应该如何做?”
如何做?
季莳淡淡道:“奉笔墨纸砚。”
李府是商贾之家,但附庸风雅,也收藏有几套文人用具,织娘把这些找出来,恭敬地低着头,不去看季莳搞鼓什么。
沧澜有凡人不观仙术的习俗,也幸好如此,织娘没看到仙长一手比狗爬好不了多少的字。
季莳在宣纸上写下织娘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又写上神职。
然后他将神力灌注于封神印,在宣纸上印下金黄的大章。
印在纸上的印章明晃晃地闪烁三次,突然燃起一抹火焰,将整张纸燃烧殆尽,最后化为一道火种,射入织娘眉心。
封神印的篆文在女子眉心一闪而过,便消隐无踪。
这便是一个神道种子。
天地之气在李府上空翻涌,季莳皱皱眉,一挥衣袖,将这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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