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担多少责任?不急才有鬼!叫人断子绝孙这种事,最是缺德,连这种事都做得出,这人对你有多好?如今确凿,大长公主同西凤驸马还有秦妃的诸多牵连,他一早涉于其中——虽然下药下到害你几乎死在床上这事,同你自己也不是全无关系。但是……唉,”谢横波叹一口气,道:“罢了,情之所系,不能自己,这种事嘛……你要爱了人家,就被人割肉啖血也是活该,好自为之,自求多福罢。”
“喂,阿横,别走!你要去哪里?”
谢横波站起来拍拍袖子,嘴角一弯:“肚子饿了,出去吃个饭,等师兄呆会过来扛你去寒冰池哦!”
“你……朕也饿了,你这人实在没良心……”荒帝气得在棉被里挣来挣去,汗水从眉毛上簌簌落下来。
隔了片刻谢横波却又回来,背着两只兔子,三条鱼,抱了一大包干柴,拿着几根铁架,笑眯眯地道“为求速效,给你多加把火。”
荒帝被包得如条毛毛虫一般,伸了脖子等着谢横波支柴火,谢横波把他棉被松开:“别想光等吃,你来剖鱼。”
“喂,朕被你蒸得浑身酸软无力——”
“是你求我救你,又不是我求你让我救你。”
荒帝只好光着膀子重操旧业。被人服侍惯了,乍做这类事有点辛苦,但看着谢横波仔仔细细拿盐巴往鱼肉每个角落上抹,然后鼻里扑来油香四溢的兔肉香气,骤然间昔年那些散漫记忆似乎倒转了时光。
“阿横,”荒帝嘴里咬着一块兔肉,突然说:“皇帝不做了,我要跟你回南离去。”
10-2
驿路如弦,带着私逃的秦国公主,凤辞华仿若无事一般按部就班地,慢腾腾地向西凤行去。
他知道在故国有什么等待着他。
只是他没想到,抵达西凤边境才一稍事休息,不好的消息立即堆积在一起纷沓而来——消息总是不比车队走得更快。
先是说荒帝缠绵病榻,连日不能理朝,也无人能觑见圣颜。
朝堂中慢慢骚动起来,也许是因着某些人的撺掇,开始故意传起皇上驾崩或是暴毙甚或被刺的谣言。
凤辞华听到这里的时候,第一个反应竟是:绝无可能!那日在他宫中出现的刺客他也领教过——荒帝曾疑心那是他的人手,但他若真想弄死荒帝,有百种方法,何必选这最易失误的一项?
说到底,派遣那刺客的人可能也未指望过一击谋效,而只是为了让皇上开始对他质疑。
对他抱有这种动机的人,秦妃算是其一,但她远离母国,没有能够调动的资源。
再剩下的,便是笑盈盈地把秦妃拜托给他的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是他叔父的妻子,在与荒帝大婚之前,他在异国他乡承蒙他们许多照顾。
叔父与他一样,遥赴异国和亲,他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国家与人民。而叔父所觊觎的,是将大荒变成西凤,西凤变成大荒,合为一体,再没有孰高孰低。
西凤唯一的前王爷,大荒唯一的大长公主夫婿凤琅轩,曾当面问他:“你有没有本事将自己的夫婿攥在手心?”
这话听得他有些刺耳。同为男子,他并不比谁缺些什么。若当初定亲的是一名公主,他也不须时时处处遭遇这些尴尬——可惜大荒那一代并无公主,仅有一根独苗太子。
他第一次见到荒帝时,刚来大荒不久。那时水土不服了一路,住在大长公主府没两天,立即就被叔父与大长公主带到宫中去见皇后和太子,作为以后进身的铺垫。
皇后似乎对他的样貌满意,笑眯眯地要他吃几块糕点,后来他也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叔父让他去后花园。
在花园里站了一刻,觉得胃里难受,于是他偷偷扒开树丛呕吐。
“喂!”他突然听到身后来了这么清亮的一声,而且腿弯里被踹了一脚。他有些惶急,但仍抽出手帕擦净了嘴角才转过身去。
踢他的是一个十一二岁,一脸聪明相的小孩。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知道这个孩子应该就是荒国太子。
太子瞪着黑亮亮的眼睛看了他半天,然后笑起来,嘴里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话。
凤辞华怔了怔,那一长串话里头,他好像只听懂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下子慌张起来,本来应该记得的几句大荒话也说不出口,他记得那时他应该是面无表情地呆呆盯着对方。
太子瞪了他半天,等不到回答,拧起眉头,往前大跨一步,踮起脚照着他的肩膀拍了一掌。
他被拍得很痛,但又不知道用大荒语该怎么说。太子又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一转身,跑掉了。
回去后过了一两日,叔父对他说,皇后对他满意,要接他入宫中养育,改日既在宫中举行文定之礼。
他便又见到了太子。
文定之礼,是让皇后与叔父坐于殿上,行礼之人跪拜天地后,双手交叠,由礼官将同心红线绕结与二人手腕之上,再跪拜父母,至此礼成。
他跟太子并列站立着,行礼的流程一遍遍在脑中背过,但在等待的间隙仍是有些无聊。
太子也无聊地抓起他的手,握在一起,甩来甩去。这时候太子已经晓得跟他说什么,大部分不会有回应,所以也不怎么开口。
突然,他感到自己的手被提起来,他有些疑惑地侧头看过去,太子瞄准他的手背,响亮无比地“啵”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笑嘻嘻的望着他。
他听到从殿上的皇后到身周侍婢窃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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