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死。
他一定会死,可我决不让他死!
白昼将黑夜像撕开巨大得盖在天上的幕撕去,天终于开始大亮,车也阻止不了光照进来。我只能尽量躲避光直射到身体上。大概一个活人在沸水里呆着,也不过如此。
穆恬眼睛望着前方,沉稳地开着车,他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怎么了?这么喜欢啰嗦的人,居然这么久不说话。”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咧开嘴,却觉得两腮十分疼痛。为了减少说话会消耗的体力,我干脆闭嘴。
他神情微微一动,还是忍不住扭过头来看我,“你……赵明泽,你没事吧?”
他关心我。
我忍不住想微笑,却不想脸颊肌肉扭曲得厉害,为了不吓着他,我还是忍不住开口,本来虚弱的底气硬是撑出点场面,“别回头,开你的车。”
他深深看我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才转过头去。
我侧眼看他,然后为了舒适身体,躺到座位上。
明明是白昼,眼前会昏沉沉得发黑。
我忽然想起在我躺着的时候,我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却能看见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
现在我睁着眼睛,想看穆恬,眼前却花得发黑。
真是奇怪。
我想着想着,也不知道穆恬开车开了多久,我几乎以为我要睡去。
然后我感觉到车猛然停了下来,我则差点摔到地上。
车停了?我想。
车停了我也起不来了。
我很奇怪,我眼前明明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神智却很清楚。
我以为我要睡去了,神智却清晰得像我醒着。
我感到车门“砰”地打开,就像被砸的,穆恬的声音传入耳中,“赵明泽,赵明泽?”他拍拍我的脸,声音有些焦急。“赵明泽,醒醒!”
我的恬儿,你真是喜欢扰人清梦,我死的时候你非要跟我说话,我想睡去的时候,你却非要让醒来。
“赵明泽,我叫你醒醒,你听见没有!”
我的恬儿,你从来不叫我的名字,就喜欢三个字三个字的叫我,你叫我醒来,我偏不醒来。
他叫唤了我几声,我也不理会,他忽地大怒,“赵明泽,你他妈的就是喜欢骗人,你给我起来,”他抓着我的领子,“你给我起来!”他力气大得几乎要把我拎起来,我一怔,我的身体还真的被他抓住坐了起来,然后他揽着我的肩,想把我挪出去,但动作了一下,又放下手。
然后一件衣衫盖住我的头和脖子,然后才把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拽出车里,抓着我的手让我搂住他的脖子,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靠他搂住我肩膀的手臂支持。
再然后,他迈出一步。
这一步似乎是很容易的一步,他却差点摔到地上,连带着我也差点摔到他身上。
我之所以没有摔到地上,是因为他伸手扶住我,我的重量几乎都靠他支撑。
我这才想起来,他的腿刚固定上夹板,本来不应该走路,本来应该是我照顾他。
我缓缓睁开眼睛,本以为阳光会刺入我的眼睛,让我产生焦灼的感觉,可是此时我却发现,即使有光,光却十分平和,没有让人产生痛楚。
因为他的衣服此刻正罩在我头上,挡住了一些光线。
其后,我看到了一双眼睛,带着深刻的焦急,眼睛的主人挣扎着想要站直,只是他发抖的腿泄露了他的弱点。
我伸手环住他,笑了笑,脸颊却有汗滴落下来,“身体真是弱,还想要支撑我的重量?……你再练十年也不行!”
他用鼻子“哼”了一声,“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既然已经能站了,就别压着我了。”
我本来还搂着他的脖子,改成搂住他的腰,让他能站得更直一些,一边意味深长地说:“压着你?我一辈子都要压着你。”
他眼睛瞪过来,正要说话,我一见势头不对,赶紧搂着他向前走。他立即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我觉得这是我平生所见他开门最快的一次。
一踏进门,我终于不禁对他一笑,紧张的心情一放松,便松开他的肩膀,人“砰”地一声倒在地上。
这回,眼前的夜幕终于将我狠狠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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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活人是很需要水的,需要喝水,需要洗澡,需要水来让这个大活人来活得舒适。
没想到,赵明泽一个死人,也会需要水。
我的嘴唇干裂得可怕,需要水来滋润。
不止是嘴唇,全身也干裂得几乎快要爆皮。没想到死人的血是冷的,习性也会和冷血动物一样需要脱皮。
当嘴唇被浸了水的毛巾擦拭,全身也被浸到水里的时候,我醒了过来。
“没想到,我又一次全身烧焦了躺在你怀里醒来。”我对着我眼前的美男说。
他漂亮的眉毛狠狠地打了个结,“如果不是你废话那么多,唧唧歪歪说个不停,还打算跳车,我们怎么可能会折腾那么久?”
我哼了一声,“如果不是你直勾勾地看着我爸,还说要当我爸的情人,你以为我会管那么多?”
穆恬一边用手里的毛巾温柔地擦拭着我的身体,一边用阴冷的声音道:“我早就告诉过你,只要我知道了那个密码,我不会去想当你爸的情人,”他哼了一声,“我还以为那个文件夹里有什么秘密非要再加层密码,原来是你的日记,”他把毛巾扔到浴池里,站起来,“为了你的日记牺牲那么多,我可不觉得值。”
他转过身,正要走出去。
“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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