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非大喜,黑白无常客亦松了口气,御临风一改阴沉之态,饶有兴致的与俞兮攀谈。屋内气氛终于热闹了些,如若俞家桃源谷黑白无常客联手,这厢对抗九重幽宫便并非不可能了。
然俞兮这番忽然折返的作为,颇是奇怪。她方才回房寻东西,也未说是甚么,便是真的落了东西,差个下人来便好了,实是没有必要亲力亲为。
如此这般,抛却九重幽宫的事情不谈,她回来的目的是甚么?
我端了两杯茶出了院落,递了一杯给曲徵,曲徵将茶凑近唇畔,顿了顿,轻道:“这俞家二小姐,有些问题。”
我深有同感,颔首饮了茶,便见他目光流转,掠过我端茶的手,复而笑了笑。
“这茶水,亦有些问题。”
……
噗,我喷了半口茶水,抖抖索索指着他,曲狐狸你娘亲的茶水有问题便不会先说么非要等我喝了一口以后才慢悠悠的说出来想谋害亲妇咩!
眼前愈发虚幻,我向前栽了一步,又退了两步,意识便向黑暗中堕去。
☆、15密道
大约是气息过于寒冷,我浑身一麻,忽地便清醒了。
放眼一片黑暗,周遭有些潮湿,我喘着气,觉着自己似乎处在一个不甚开阔之所,便试探着向旁边摸去,轻声唤道:“曲徵?”
“金姑娘,你无碍罢?”
这声音毫无预兆,忽地在耳畔响起,我骇得一抖,半晌才辨出说话的人是俞兮,定了定心神问道:“我……我们怎在此处……”
“九重幽宫极是卑鄙,想那血月听闻我几方联手,便在桃源谷四处暗中浇了火油,妄图将我们烧死在屋中。”
“那茶水……”
“茶水定是下了药,但方才我几人商讨,这却不像是九重幽宫所为。若血月真有能耐下药,何不直接下毒药,或是趁我们昏睡一刀结果了,反而费力将谷中人悉数药昏……”俞兮缓缓道:“御伯伯功力深厚最早醒来,然后是黑白无常二位侠客,他们发觉退路被火势截断,便将我们搬到密道中来。”
此时我双目适应了黑暗,隐约瞧见曲徵昏坐在我不远的地方,似是还没有醒。他旁边站了一人,看身形像是御临风。
御非几人不在,我亦没有费心去问,只是揉了揉酸痛的身子,挪了地方伸手去推曲徵。
这货根本没喝茶水,会晕才有鬼,差不多便好了罢,再装下去很可疑啊!
“金姑娘。”俞兮却阻了我的手,柔声道:“曲公子半路习武,比不得我们练家子,你便让他多歇歇罢。”
我还未吭声,便听御临风插言道:“俞姑娘当真善解人意,温柔贤淑。”
俞兮似是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心中警铃大作,难道这半日品茶就让他二人品出了火花来?我可是跟慕秋打了包票,没有人能勾去她夫君的!
“咳咳。”我咳嗽两声:“御公子,我倒觉得你夫人更加善解人意,温柔娴淑。”
诚然,慕秋与这两个词压根沾不上边儿,但好歹提醒他已有家室。御临风不睬我,身畔却有响动,原是曲徵醒了。
我还未开口,便见俞兮抢先一步靠近了,关切道:“曲公子,可有不适?要喝水么?我去拿些来。”
……
妹子,我醒的时候怎不见你这般殷勤?
曲徵弯起嘴角:“不敢劳烦俞姑娘。”
俞兮仿佛有些失望,曲徵转向我,微微眨了眼。我当即领悟,茶水下了药,如果不中计反而惹人怀疑,想来曲徵装晕之时已明了始末,我只需制造个空当问他便好,当下堆出一副情深意重的面容:“你终于醒了,徵,可知我有多担心你么?”
“百万莫怕,”他亦很上道的深情款款道:“我如何舍得让你为我担忧。”
我背心一麻,硬着头皮道:“我便是忍不住要为你担忧,谁让我心中……”
“你若这般,我宁愿从未……”
“不,不,若不与你一起,此生又有何乐趣!”
……
衣衫响动,御临风已然受不住,被我们恶心跑了。可惜俞兮还在一旁站着,黑暗中表情看不真切,这妹子,忒没眼力价。
这密道一派漆黑,四下也积了不少的灰,像是很久没人下来过了。我三人循着御临风的脚步声,拐了几个弯,便到了一处稍微宽敞些的地方,墙上开了一个方正的洞,砖片挪在一旁,似是一个不到半人高的暗门。
我正待弯腰钻进去,便见白妗妗钻了出来,手中携着一支火把和几柄长剑,见了我道:“百万醒了,可有大碍?”
她眼中关切,就像娘亲一般,我心中一暖,使劲摇了摇头。白妗妗微微一笑,递过长剑:“这是御谷主暗藏的兵器,你们拿着好防身。”
乌珏与御非继而钻出,二人似是已经商讨完毕,面上不见惊慌。俞兮轻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御伯伯且宽心,我俞家定助你讨伐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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