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美丽的母妃会为他端来亲制的糕点,趁他吃得正高兴时宠溺的摸摸他的脸颊,葱白的指尖柔软而温暖。慈爱的父亲无论政事如何繁忙都会捉出空闲来检查他读书的进度,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解答他的疑惑。英飒的舅父来他家时会手把手的教他拉弓射箭,将他抱上马来,带他踏遍满城风光。
他一直以为,那就是永恒。
后来,父母的脸带着斑驳血痕消失在他的眼前,舅父也不知所踪。他伤痕累累,无处可依。
叶修筠成了他的救赎。
他记得自己饥饿难忍时接过那人手中的食物,他觉得那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他记得自己听那人柔声讲故事,口若悬河仿佛永远也说不尽似的。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亲吻那人柔软的唇,心悸得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甜蜜。
“你想要解脱,你想要结束吗?”王惟弈问道。
叶修筠没有回答。
王惟弈笑了下,语气无比坚定:“我的决定还是不变——我不允。”
为证明自己决心那般,王惟弈冲了出去,抢了匹马便要策马而奔。
外面西族众人闻声迅速聚过来阻拦,王一出帐篷一看状况就十分头疼的按着太阳穴,心想亲人相认不是都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吗?为何自己一上来就差点被掐死。而且那罪魁祸首还说走就要走了,一点留恋也无。自己来边疆不过是为西族督促商队运粮进程,怎么就惹着了这么个煞星。算了,表哥不是已经成妖了吗?思想当然不同我等凡夫俗子,不生气不生气。
高头骏马上的王惟弈毫不惊慌,双目睥视下面众人,眼中的王者威慑之力令众人一下子紧张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手举刀剑,蓄势待发。
王一做个手势示意众人平静下来,然后对王惟弈无奈道:“你这又想做什么?”
王惟弈无视他的提问,反而看着他道:“你的真名是什么?”
又在无视我……向这家伙问问题从来没有正经回答的我……
王一内心如此吐槽着,但看着对方望着自己的眼神,无端的带着某种希翼的色彩,便答道:“玖羿。”
王惟弈解下自小珍藏在身上唯一可以证明其身份的铜铃,抛过去,王一接住了。
“就当是留个念想。”王惟弈一抽马鞭,绝尘而去。
“亲人重逢的见面礼吗?表兄啊,我都快成年了,还塞给我这种小孩子玩意做什么。”王一低声自语着,但还是留恋地目送着王惟弈的身影慢慢消失,并将铜铃仔仔细细的收在身上。
云渊救治凌青花了好几日的精力。
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魂飞魄散了,当真是下手狠辣毫不留情。
不过,像这样的人,王惟弈也没有必要向他留情,当每个人都像叶修筠那样好欺负吗?
云渊自认也不是好欺负的,于是将他救醒之后,就没有甩他几个好脸色看。
凌青刚醒来的时候并不老实,气势汹汹的还想要找王惟弈单挑:“他在哪?我要报仇!”
云渊看也懒得看他一眼,回答得言简意赅:“你还想再死一次?”
凌青被结结实实的噎了一下,不甘心的绕着云渊兜圈子。亡灵没有脚,不用考虑步伐问题,自然是兜得猎猎风起,惹得云渊的长发一下刮左,一下飘右,照这趋势恐怕发冠都要冲下来了。云渊终于忍无可忍喝道:“消停一下不行吗!”
“我恨呐!”凌青停下来咬牙切齿道,“我怎么可以死得这么惨,烈火焚身不仅尸体没有留下,就连灰都没有。我不就好个色,没事时做点欺男霸女的事嘛,但都是迎入府里好吃好喝的供着,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啊,罪不至死啊!”
“哈,只能说你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的,惹上大角色了”云渊马上不遗余力的补上一刀。
“这不公平。我都成鬼了,怎么还打不过他?”
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嘛,欺负欺负凡人还是可以的,想要动到妖灵,修炼几千年再来吧。云渊暗暗讥笑着,对他道:“牡丹花下死,走鬼也fēng_liú呀。”
“我分明还没吃到呢!”凌青神色颇有几分惋惜。
“……你还有胆量吃。”
“你不懂”凌青一副经验丰富的过来人姿态道,“情嘛,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
云渊决定还是不再与他废话了。
凌青在山洞里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过了一会闷闷道:“我觉得修筠他心里是有我的……”
云渊没喝水却还是呛着了:“什么!”
“我死了,但没有人关心我是怎么死了,都说我是遭了报应。丧期还没过,底下的弟妹们就都来谋夺我的家产。妻妾们或是改嫁或是去寻求新的靠山,没有人再记得我。”
“生前没做好事,怎能还指望有人念着你,为你的死而伤心”云渊摇了摇头,“真是好笑。”
凌青道:“只有修筠记得我。我去找他,他还把当初送我的折扇收在身边,他明知道我的亡灵附身在上面,却还是留下了。”
“……”这只是同情与内疚,不是爱,好吗?
而凌青还想要再说下去,就在云渊冲动着想要堵上他的嘴时,突闻一阵马蹄声由远至近传来。未及多久,叶修筠的身影出现在山洞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王惟弈灭亡国家的誓言,最终还是应了,并非王惟弈推使的,而是天收。
《归寒》里会写出来。
这文填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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