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昌走在市集上,开开心心听着四面八方的吆喝声。
“糖葫芦嘞,糖葫芦嘞!”
“公子,买朵绢花么?”
“公子这样的年纪, 没什么绢花, 不如到我家的书肆看看!”
谈昌穿着月白色的锦缎长袍,影影绰绰绣着暗纹, 腰上还挂着佩玉香囊, 一看就是大家公子,所以街道上的商贩见着他都纷纷热情地推销起来。谈昌左手拿着冰糖葫芦, 右手揣着半只烧j-i。他站在书肆前头, 停了片刻,叫道:“决明!”
隐匿在人群中的护卫长快步向前, 到他身侧问道:“小公子有何吩咐?”
谈昌思索了片刻,看着那书肆问道:“沐泽平日喜欢读什么书?”
决明一时懵了。太子殿下平日读什么书,他怎会知道?
谈昌见他无话可说, 小小叹了口气。“算了,你看过的书还没有我多。”
莫名其妙就被鄙视了的决明一脸懵逼。
谈昌吃完了糖葫芦,又把烧j-i依依不舍塞到决明手上,还吩咐道:“不是赏你的,不准偷吃!”才留下心情复杂的决明,独自进入书肆。
“公子可要看看带批注的四书五经?这可是翰林院的状元郎批的,也亏得咱们淮阳的读书人运气好,一般人根本没机会见着呢!”书肆里的小厮见到谈昌, 不遗余力地推销起来。谈昌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读书科考的年纪。谈昌点点头,不带什么兴趣,把那书拎起一看:书封上赫然有“张冠玉注”四字,谈昌登时就乐了。
张廷张状元赚外快的方式果然别出心裁。
谈昌没兴趣把自己的零花钱贡献给张廷的大作,便随手挑了几本游记散文,叫人包起来。看得书肆的小厮直摇头。不学无术,不学无术。
谈昌买好了书,打包一同扔给了决明,才问道:“你说沐泽这会回去了没?”
“殿下恐怕已经返回。”决明回答。说是恐怕,其实他们暗卫之间有自己的联系方式,所以决明很确定,殿下已经回到了。
他们在淮阳已经待了三个多月,李霖亲自监督,将修建的银子一笔一笔花了出去,工部的人来时便没指望捞着好,如今立了功,乐得避嫌。按说如今材料采买、民工服役等事都不上了正轨,李霖也可清闲一些。
谈昌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今日单独出门,是他撒娇服软,不知费了多大功夫才争取来的机会,他可不想那么早就回去。可是既然李霖已经回去了,若是回得太晚……
谈昌刚刚起了这样的念头,决明便尽职尽责地催促道:“小公子,我们在外不宜久留,还是早些返回吧。”
谈昌只好跟着决明往回走,边走边小声嘟囔道:“回去又得练字。”
决明忍着不敢真的笑出来。
谈昌又拽了拽身上的袍子,心里觉得别扭。他是狐狸,平日赤=身=裸=体惯了,化成人形的时候皮毛也变成一件裘衣。可是李霖非说他那打扮败坏风俗,入了春又说不合时宜,来时装模作样运的一车绸缎全被裁成衣服。
马车停在一处茶馆,决明跳上去赶车,谈昌坐进车厢,抱起软垫上的皮裘。
等到马车停进院子里,决明跳下车,轻车熟路地从车厢里抱出一只通体火红的小狐狸。
此处院子是李霖赁下的。他们一行人原先隐姓埋名住在酒楼里也就罢了,后来官差入城,工部官员每日来来往往颇不方便,便一同搬到这里。
决明抱着谈昌下车后便把小狐狸放到了地上,把谈昌买的那些j-i零狗碎搬下来。谈昌自己撒着欢往自己里冲,像一团火嗖一下卷进屋子,卷到了李霖面前。
“决明大哥回来了。”竹苓见着决明,曲身行礼,决明短短地嗯了一声。竹苓说道:“刚巧,大人们刚回去——外头好玩吗?”
他们这些东宫来人中,也只有决明有幸,能三不五时带着太子殿下的爱宠出去逛逛。
“远不如京中热闹,不过自有滋味。”决明说了一句,便打算进屋回复。广白正好从另一边出来,便叫道:“竹苓,怎么还不过来?”
“这就来。”竹苓连忙小步快跑过去了。
决明看见竹苓,就想起消失不见的竹沥,心中有些惋惜。
为了十两银子,就把自己害了,何苦。
当日香荑在酒楼时,被广白看着,原本不应出什么差错。偏偏她出银子收买了竹沥,才获知太子殿下的住处,有了那找上门的一幕。
香荑被送到姚家没多久就死了,被害死的。竹沥除了那十两银子什么都不知道,李霖只好叫他们处置了。
决明收起杂念,进屋行礼,“殿下。”
李霖方才已经同谈昌打过招呼,见他来也只说:“辛苦,他又买了什么别的?”
决明只好把半只烧j-i、风筝、九连环、几包点心还有一包书放在桌上。李霖只注意到了那书。“这是什么?”
屋里再无别人,抱住烧j-i不放的谈昌用爪子把书往李霖面前推了推。
“难为你还知道给孤买东西。”
决明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告退了。
谈昌用爪子拨开纸,迫不及待地啃起烧j-i。李霖随手翻着游记,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日便将动身返京了。”
谈昌一愣。他今日回来,的确见李霖有些不同寻常,不过没想到竟是如此。
小狐狸跃下桌子,光一闪,谈昌站直身扣紧了裘衣。“圣旨已下?”
“都说了,不要随随便便变成人。”李霖无奈摇头。如今他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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