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丽尔骑着马,回到公爵的领地。
她的伤好些了,能被掩饰住,至少现在她能以卡罗尔贴身女仆的身份回去了。
经过市场,她看见屠夫正在屠杀一只羔羊。
那是一只母羊,浑身雪白,眼睛水汪汪的,无助地望着谢丽尔。它正在被放血,鲜红的血顺着它雪白的羊毛,流到铁桶里。
谢丽尔感觉那母羊似乎有灵性,似乎有什么话要和她讲。她走了过去,又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一定是昏了头,母羊能说什么。一定是她昏了头,才会觉得一只母羊有什么话要和她讲。
谢丽尔不再看那白色的母羊,反倒是继续朝着城堡走去。
屠夫走了过去,他的脏手在围腰上擦了几下,然后举起了屠刀。
刷啦——
谢丽尔推开门,管家看着她,好像要从她身上盯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
“你之前去哪儿了?”他问。
“远郊的修道院,是夫人让我去订购一些书。”她回答。
“夫人在找你。”他说。
“我正要去她那儿。”她回答。
谢丽尔穿过走廊,那些女仆望着她,好像要把她盯穿一样,她不知道怎么了,这些女仆窃窃私语,让她很不舒服。
“谢丽尔,你说你去了修道院?”一个女仆过来,小声问道。
“怎么了?”
“你有没有染上病?修道院都出事了,你知道吗?就像诅咒一样,那些修女和修士不约而同地染了怪病。”
“什么怪病?”
“你不知道,还好,还好。”女仆缓了一口气,“夫人在等你呢。”
谢丽尔狐疑地望着女仆,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卡罗尔坐在房间里,她写了很多信,很多,多得手指都快麻木了,她疲惫极了。
谢丽尔进来,正好瞧见卡罗尔憔悴的模样,她问:“怎么了?”
“没事,倒是你怎么回来了。他们跟我说你回来了,我都不敢相信。”
“我发现一个事情,卡罗尔,猎巫会在按头发抓一个女人,我怀疑那是你的头发。”
“头发?”卡罗尔问道,“为什么觉得和我有关?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看见他们拿着一束女巫头发,我直觉那是你的头发。”
“你怎么确定那是我的头发?为什么他们会有我的头发?”
“我不确定,我只是感觉很像。让你的丈夫保护好你,你也小心一点儿,保护好你自己。”谢丽尔说,“我需要找点儿人手,找些情报。”
“谢丽尔,你的信,我很抱歉,但是没人相信我们。”卡罗尔按着头,不停揉。
“那些家伙很自大呢。他们活该吧。”谢丽尔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但是总归还是有什么办法吧。”
“我不知道,我尽力了。教会,啊,这该死的教会。”卡罗尔骂道。
“我也讨厌教会,偏偏我父亲当年还要送我去教会。我恨他。”谢丽尔坐下来,慢慢说道。
“我能理解。”卡罗尔靠过去。
“我不知道这些男人哪来的自信和自大,自以为是,就要按照自己的想法c,ao控别人。”谢丽尔按着左臂的伤口,故意地,重重地按着那伤口,“我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对一切了如指掌,该死的。”
“我明白,我的父亲也是这样的混蛋。”卡罗尔靠着谢丽尔,抱着她的头,抚慰她的发,“但是,那老家伙真的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很难受。”
“是吗?他怎么走的?”谢丽尔咬着牙,问道。
“瘟疫。”卡罗尔说,“我回去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半死不活了。没两天,他就断气了。”卡罗尔的声音断断续续,哽住了一样。
“我想,要是我家的老混蛋快死了……可恶,我想杀了他,我想亲手了结那个老东西。”谢丽尔没忍住,她歇斯底里,她的手指抓着手臂,指甲深深陷入伤口里。
“谢丽尔,你太激动了!”卡罗尔扳开她的手,那左臂又变得血淋淋。
“卡罗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恨他,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他,但是我容不得别人下手,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你太激动了,冷静点儿,你现在很不好。”卡罗尔抱着她,她很理解她,她也怨恨她的家长,直到死亡将他们分离,“你需要冷静一点儿,别害怕,别想太多。”
其实,卡罗尔是有些羡慕谢丽尔的,至少她的父亲还活着。
“你不明白,卡罗尔,我恨他,但是我做不到去杀他,就像我做不到对教会的y-in谋视而不见一样。本质上,我没有成为圣林的领袖,我是个不合格的领袖。”
“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你的职责是什么,你应该是清楚的。就像你要求我收留那些女人的时候,你可是英勇无畏的圣林领袖。别被自己的感情绊住脚,亲爱的,你可以做到的。”卡罗尔站起来,拉着谢丽尔站起来,就像以前谢丽尔拉着她站起来。
一种无形的羁绊,把两个灵魂连接起来。
灵魂,弥漫在空中的灵魂……死亡的风,正吆喝着他们。
医疗所里的尸体越来越多,瘟疫变异了,感染的患者死得更快了。
尸体一大堆,一大堆,堆积在运尸车上,戴着鸟嘴面具的医生忙得没时间睡觉……
一个医生终于累到了,在尸体堆里,永远地,睡着了。
夜风卷着死亡的香薰,与尸体上涌出的灵魂舞蹈。
它们融为一体,进了黑森林,寻着乐声和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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