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许,这只是一种幻觉,卡罗尔眨眼,只是一瞬间,她想到那个男巫。
苦修会的修士沉默不语,交流几乎是用手势。修女正在打扫,垂下的眼睫上几乎没有一丝世俗的味道,秀发被白色的布料包裹着,曼丽身姿也被宽松的修女裙掩盖,好像壁画上纯洁的百合,没有花蕊,不分雌雄。
卡罗尔想,修女们自然不必靠着男人生活,但是她们靠神。但是神明真的存在吗 ?既然奈特·艾高特的巫术都真实存在,为什么神迹却未曾出现。如果世间真的存在仁厚慈爱的主,为何他要他的子民在这瘟疫和巫术猜忌中受苦。何时,要等到何时,人类才能从原罪中得到救赎?
教堂空旷,将脚步声放大。卡罗尔回头,便看见那些黑衣的神职者走了过来。她叹了一口气,让自己内心平静,等她做好准备,看着那群前来的神职者,却怎么也无法再平静。
黑衣的老主教介绍道:“这是来自海塞亚米的神父,他会为卡罗尔小姐傅油。”
恍然,卡罗尔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闭上眼睛,又睁开,她确定那不是她的幻觉。
黑衣的神父鞠躬,他脖子上银色的十字架璀璨闪耀:“纳撒尼尔·艾高特,您也可以叫我奈特。”
卡罗尔想要捂住嘴尖叫,但是理智让她住手。如此讽刺,巫师之血竟然已经渗透到教会内部,而羔羊沉默无声。
“卡罗尔?克莱因。”卡罗尔保持镇定地,她的每一个呼吸都小心翼翼。
“愿主怜悯您,一切疾病将远离您。”奈特将圣油傅到手上,轻轻点在卡罗尔的额头。
卡罗尔紧张得手抖,她紧紧攥着绸缎裙子,几乎要将布料撕裂一般。那个男巫混在一帮圣徒中,给她傅油。而这些无知的世俗权力统治者和神的牧羊人呢,他们竟然还猖狂地狩猎无辜的被害者。
突然,外面传来吵闹,不知道是谁在大吼大叫。
来自怎能如此无礼,这里可是教堂。神圣的领域可不是一般人能亵渎的,除非……除非是王族的人。可是就算是王族——王的血亲——在神与圣徒面前也得敬畏三分。
卡罗尔看见一个高大的华服男子推开黑衣修士,拿着火把,冲进圣堂。男子的半张脸带着银色暗纹的面具,身上的马甲和披风都是丝绸制的。有野兽的皮毛和秘银点缀着肩头,皮革的腰带上是镶嵌红宝石的锁扣。
毋庸置疑,这个男人就是传说中被诅咒的埃德蒙公爵 ,传闻他具有一半女巫的血统。他的母亲是死于难产的前任王后,一位数十年青春不老的神秘女性。
“大人,您不能……”
“我要烧了这鬼地方!”埃德蒙公爵暴躁地推开家臣,“你要是拦着我,我就把你也烧了。”
“大人,这里可是大教堂,您的权利在这里是无效的,大人!”
“我倒是要看看,以后谁敢说我母亲是女巫。”埃德蒙公爵抓起一个黑衣修士,用火把抵着修士吓得苍白的脸。
卡罗尔对这样野蛮的行为极为反感,不止是他,所有世俗的贵族都感到尴尬。可惜埃德蒙公爵的地位又是至高,现在就该等着国王的禁卫军来制服他了。
教堂里确实有圣堂骑士待命,只是大主教至今还在观摩局势,他们这边的气氛低沉地吓人。
“埃德蒙公爵,这里是神的领域,你不能在这里放肆。”最先走出来的人竟然是奈特,那个披着羊皮的恶狼。
“你是什么人,胆敢呵斥我。”埃德蒙公爵放下那个吓傻的修士,走到奈特面前与他对视。
“纳撒尼尔?艾高特,一个神父。”奈特祥和地微笑,好像他真的是神的牧羊人一样。
卡罗尔难以置信,在场几乎所有人都为奈特的微笑折服,他们松了一口气,好像神派他的使者来救世一样。
“一个神父,那又怎样。”埃德蒙公爵不屑地说,只是他已经放下了他的火把,虽然那火焰还是恶劣的燃烧着,但是它距离人的皮肤已经不是这么近得危险了。
“高贵的公爵大人,我在为卡罗尔?克莱因小姐傅油,让神赐福于她,免于遭受疾病。”奈特婉转地,将焦点转移到卡罗尔身上。
埃德蒙公爵看见卡罗尔,眼睛仿佛被极寒之地的冰雪冻住,停驻的蓝色结了霜一样,僵直了。公爵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眼中只剩下卡罗尔的倩影。
卡罗尔并不喜欢被人那样看着,就像对方看上什么华丽的物件似地。对于目光中那些贪婪的占有欲,她可厌恶了。
“公爵大人,您不希望这位可怜的小姐遭受疾病吧,请不要打扰她的圣傅之礼,好吗?”奈特的声音极为轻柔,好像雏鸟长出的细细的羽绒,让人无法拒绝。
“好吧,我改天再找你们这些j,i,an诈的骗徒算账!”埃德蒙公爵作势要离开。
“等等,大人,我得跟您说一下,”奈特拽住公爵的袖子,不知用了什么技巧,也许是巫术,他纤瘦的身体竟然拉住了公爵,“我们可从未说过您的母亲是女巫。”
“那是谁在诬陷我的母亲。”公爵暴怒,却又紧紧压抑他的情绪。
“平民,他们太无知了。”奈特说,“王后是个好女人。”
“她当然是个好女人。”公爵看了卡罗尔,微微点头。
卡罗尔当然知道那暗示着什么,该死,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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