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烈公爵愈发狂怒,双手握拳,一股惊人的气势涌现出来,“而且苏格菲……”
安德烈想起他天赋奇才的爱子,心头一阵悲恸和滔天的愤怒。这般如此英勇优异的孩子,本该领导着兰索尔家族重回巅峰,却屈辱地死在一个罪族和私生子的阴谋里。
“索菲亚,此人之事不要再提!也无需再提!我自会处理!”安德烈公爵的眼里杀气蔓延。
“自会处理。”索菲亚喃喃地默念着这句话,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要将萧阑放弃了,甚至是会处理干净地与那个罪族一并杀掉。索菲亚脑子里骤然浮现了初见时那个人好奇地打量自己的神色,灰烬之城里唤她过去用火光为她铺出一条路的情景,在马车上慵懒地笑着说话逗她笑时那双湛蓝的眼眸,“但是……”
“没有但是。你留在克里夫身边,给我看好了他到底有何打算!”安德烈公爵严肃地说着,“你记住了,我所做的一切之事都是为了兰索尔家族,你也同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如今还想着要离开克里夫司祭的私心!”
索菲亚此时,无话可说。
她有些疲惫有些凄凉地闭上了眼,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父亲。”
出门的那一刻,索菲亚觉得自己的双腿沉重得无法迈动,深夜的空气吸入肺腑,却是透彻的冰凉蔓延全身。然后索菲亚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黑暗的静默里。
索菲亚下意识地就走了过去,甚至是想要冲过去,但是在快步走近的时候她的心却又突然冷静了下来。当她走到他身前时,茫然的,无知的,似乎有什么便阻隔住了自己。
她注视了那个男人的脸很久,心情复杂起伏,像是有什么在胸腔里即将翻涌而出。压下了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她沉默了许久才终于平复好心情,想出了应该要问的话。
“亚尔曼是罪族?”
“是的。”
事已至此,索菲亚也无话可说。
“不是他害死苏格菲兄长的。”索菲亚低垂着眼说着。
“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奥奇才会帮忙隐瞒亚尔曼的身份。
索菲亚凄凉一笑,为了伊索,也为了自己。
在发生了那样当众违逆了克里夫的话,甚至拔刀相向的情况下,不知道她回去之后又会遭到怎样的对待。前两个夫人,一个病死,一个遇害,也不知道轮到她这一个,会是怎样的死法。
“我走了。”苏菲亚轻声说着,然后埋着头向前走去。
“我如若现在带你走,你走吗?”
索菲亚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她瞪大了眼,近乎于不可置信地缓缓转过头来。
她的目光瞬间撞上了那个男人专注的视线,明明冰冷淡漠,但此时索菲亚却感觉到了炙热的执着。她无法逃离开这般的视线,甚至是一直以来都渴望着拥有。她慢慢回过神来,她以为她这辈子绝对不会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这句话,心脏突然间传来了犀利的疼痛,那痛觉瞬间蔓延一片。
[如果我说我想离开,你愿意带我走吗?]
在于克里夫司祭结婚的前夜,她也这么问过这个人。但是她其实知道的,她是兰索尔家族之女,奥奇是继承人苏格菲身边的随从,他们两个人都无法走开,谁都无法舍弃兰索尔家族的荣光,就如同此时这般。
索菲亚的手下意识地抚摸着手上的戒指,然后缓缓缩了回来。
“奥奇,你知道的。”索菲亚轻声说着,我们都知道的。
她双眼泛红,似乎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转过身逃似的快步走出去。
“索菲亚,我输了。”
索菲亚的脚步又一次慢了下来,透过那薄凉的空气她听到了奥奇的话。
像是第一次褪下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冷漠所有的自持。
她记得小时候练习剑术的时候,兄长让着她,洛克让着她,所有人都会让着他。只有这个人,从小就较真死板,从没让她在他手上赢到一招半式,但是此刻他却说他输了。
索菲亚不敢回头,只是缓慢地走着,怕回头就回不了头。
眼泪止不住地从通红的眼眶溢出,一滴一滴顺眼着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
明明是两个人的对局,怎么我们两个人都输了呢?
第17章:血色眼珠
“一夜没睡?”克里夫司祭走进了门,看着萧阑坐在椅子上一脸惨白憔悴。
萧阑转过头看向克里夫,眼里带着焦灼和愤怒,“你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为止?”
“什么时候?”克里夫眼角的皱纹眯起,踱步在房间里着,语气似乎带着思索,“我只是想先把你的性子磨一下,你现在的眼神我的确很喜欢。但是,还不够喜欢到能让我容忍你这么看着我,你的婚配者。”
“那绝对不可能!”萧阑咬牙一字一字地说着。
“即使你的决定会葬送兰索尔家族的荣耀?”克里夫司祭轻笑着反问道。
“你以为我会在乎?”萧阑不在乎,什么家族,荣耀,精神,他通通都不在乎!这些只不过是这个世界里对他而言毫无概念的东西而已,得来不知所谓,舍弃也无从挂齿。
“那么,即使那个罪族会因此丧命,也不在乎?”克里夫接着问。
萧阑的身体下意识地一颤,他抬眼瞪向克里夫,嘴微张了张却未能发出声来。
是的,萧阑在乎。
克里夫笑了起来,笑得傲慢笑得轻狂笑得嘲讽,而那浑浊的眉眼里还夹杂着一些怒意,“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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