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体内的蛊越发躁动,每当蛊婆寿终时,蛊先会有预兆。
这些日子她们东躲西藏,顺着长坡上去,躲进了风云寨的地牢。说是地牢,其实并不在地底下,而是在峭壁上,四面的牢房一面开了个门两面是墙,与门相对不是墙是空荡荡的悬崖,牢底倾斜,睡着了不注意就会滚下去摔个粉身碎骨。进了这的人,有本事就走,没本事就等死,外面到处都是飞的山鹰兀鹫,死了尸体都不会留一个。安嬷嬷用毒蛊作饵,控住了几只巨鹰,飞了上来。
卜老太太始终没能找到她们。后天便是月圆之夜,安嬷嬷会去找她决一死战。
千织蛊随着安嬷嬷的催动,又吞噬了些冰蚕雪蛛,更加强大。只待过些时日,自己体内的蛊爆狂时服下千织蛊,便能增强几倍功力,安嬷嬷面如死灰的老脸略微恢复了点生气。
绣红盯着安嬷嬷的脸,安嬷嬷面色越发的红润,恢复了正常的面容,她带上一顶老人家的帽子,将长长短短稀稀薄薄的白发遮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变得不再可怖。
绣红伤心的叫了声:“嬷嬷。”
安易生并不知道,安嬷嬷已气数殆尽,她年老体衰,再加上催动全身功力炼蛊,早已是油尽灯枯,只等着千织蛊最后一波的爆发,现在多少是有些回光返照之相。
“你看嬷嬷的脸好了没?”安嬷嬷问绣红,语气有着说不出的祥和。
“好了,嬷嬷真好看。”绣红伏在安嬷嬷膝头,哭到。
“傻孩子,哭什么哭,嬷嬷这是大功即将告成,你该为嬷嬷高兴才是。”安嬷嬷摸索着绣红的头,替她擦了擦眼泪。
“是,绣红恭喜嬷嬷,嬷嬷大功告成,报仇在望。”绣红抹了眼角,干笑道。
安易生发现脸部正常的安嬷嬷和卜老太太有些相似,便心中感慨,本是同胞的姊妹,为何大动干戈了一辈子,直到死都还放不下。
安嬷嬷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不算太圆,却大如银盆。“过了这两日,多年的恩怨,便可做个了结了。”
忽然一个黑影遮住了月亮,黑影上下扑腾,映着月光看去,就像一个人,生了六只翅膀。一个苍老而尖锐的声音响应在了这片监狱的悬崖上,那声音在漏风的囚室里来回的震荡,安易生听到,只觉无比的刺耳。
那声音道:“老贼婆子,你躲在那?出来啊,没有脸见我吗。”言语里充满了愤恨,一直重复。
安易生有些惊慌,这片崖上囚室虽不少,若要她一个个来寻,迟早得被发现。
安嬷嬷老僧入定:“这里有几处断崖,每片断崖又有几百这样的囚室,她要一个个找,得找好几天。”说罢滴了几滴血在药钵,便扣上千织蛊。“老贱人和蛊之间有感应,越接近月圆则感应越强。”
绣红望着渐圆的月亮:“嬷嬷,我们该怎么办?”
安嬷嬷却说:“不急,老婆子自然能切断千织蛊和她的联系,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她在这里千里传音瞎嚷嚷,不一会便会把寨主给喊出来,我们静观其变。”
卜老太太由三只鹰托着,如同月亮上的妖魔,一遍一遍的喊,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话。安易生却发现被安嬷嬷扣住的药钵出现了轻微的震动,而且随着声音的传入越来越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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