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则的沉默,却仿佛相当习惯似地轻松询问。
将火锅料一一摆放桌,蒋统其也坐了下来。
“你啊,就是这样,不认识你的人还以为你阴沉不理人。小叶啊,有这种上司也是挺累人的吧!”
“嗯……”不晓得该回答什么,叶久淮只能把蛋黄打进碗里。
蒋统其像是很能在傅恒则的无言下自得其乐,继续道:“今天是因为你生日,所以我才请你吃火锅的,你也不说声谢。唉,从国中到现在,我们的孽缘还真是久啊。”
“……咦?”叶久淮一愣。
蒋统其用筷子比着傅恒则,歪头笑道:“我们以前就认识了,到现在也有十几年了吧,虽然是同一期进公司的,不过他已经做到经理了,我从以前就认为这家伙真的很厉害呢!”谈论着同时开始打拼,如今却比自己更平步青云的友人,他一点也没芥蒂,反而替对方骄傲。“他以前住在我家隔壁,我们是老邻居了……啊,大学的时候也同校喔,他真是怪脾气,明明就不是我们系上的,还老是跑来修课……”
原来他们都读同一所大学……不是系上的却跑去修课——有个重点在叶久淮久远的记忆里被串连起来,像是听到了极不应该听到的事情,他茫然无措地瞪住自己面前的瓷碗。
啊啊,难怪傅恒则表情那么不悦,因为自己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今天还是傅恒则的生日呢……自己根本就不记得了。
不,或许是从以前就不知道这个日子。因为他没问过,傅恒则也没讲过……
终于发现自己如此没有自知之明,多余到一种教人厌烦的地步。一阵难忍的反胃感从身体内部翻搅而出,叶久淮勉强地咽回喉腔里去,嘴里却尽是苦涩的味道。
“那个……不好意思,我想起我还有事,还是不打扰了。”站起来就要离开。
“啊?你什么也还没吃啊!”蒋统其在椅子上半转过身唤道。
“不必了。谢谢你,蒋先生。”
扭开门把,叶久淮急步地走出去。
一直没有动静的傅恒则忽地跟着站起,拿起他忘记的便利商店塑胶袋,在门口前唤住他:“喂,你的东西。”
“啊……谢谢。”
叶久淮道谢后,傅恒则就像是不希望他有再留下来的机会似地,将门给用力关上。
回到自己房间,叶久淮立刻跨入厕所,对着洗手台呕吐。
尚未进食的胃袋,仅有胃酸由口中泄出。
“咳、咳咳!”
满脸的眼泪和鼻涕,阵阵抽痛的脏器,让他难受地坐在地上。
在稍微恢复之后,他扶着墙壁站起。打开水龙头,将毛巾弄湿,洗去脸部的脏污,用力喘出一口气,他缓慢蹒跚地步出厕所。
看眼被自己丢在桌面的微波便当和药包,他关上灯,不稳地走近床铺。
就连衣服也没换,一头倒下。
“喂,你过来看看,我之前要你改善的地方都没有更动过啊,反而是写好的程式变得不正常了。像这里还有这里……”
一位资深的程设师指着电脑荧幕里繁复非常的程式语言,对着手中的资料,将问题处一一圈起,并且责问叶久淮。
“……抱歉,是我的失误。”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们时间很紧迫啊。”
不悦的语调令叶久淮再次低头道歉,对方又说了一句“如果没有心就回去比较爽快”,然后才放叶久淮离开。
拿回需要更正修改的程式,看着自己的电脑荧幕,成串的c语言密密麻麻地排列在眼前,他的脑袋里却反常地一片空白。
会犯下基本错误的自己实在太滑稽了,在这些厉害的人眼中,从不知哪间小公司调来的自己会在这里出现,还用差劲的能力处理高级层次的事情,他们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与可笑。
其实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程度的人,调来总公司果然是太勉强了。
在家排行第二的自己,没有姐姐能够拥有的宠溺,也没有弟弟可以得到的疼爱,以前好像读过一篇报导,排行中间的孩子在性格还是心理某方面会有发展较为不足的较高机率,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自己的个性才会这么软弱,大学联考不仅必须重考一次,连学习或工作也都难以突出。
负面又灰色的思考一直持续到下午开会,再被当面指正几个重点,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他觉得心情低潮到了极点。
总算等到下班时间,在回宿舍的路上,叶久淮走进便利商店里购买便当,相同的东西已经连续吃上一个多月,但是他却丝毫没有想换口味的意思。
正要进大楼门口,却又巧遇那个人。
“咦……”
乍见傅恒则迎面走来,叶久淮有瞬间的怔愣。随即很快地联想到对方是来找隔壁那位蒋先生,根本和自己无关。
两人的往来还真频繁。大学的时候,难道自己只是蒋统其没空陪他时的代替品吗?
说起来,如果不是傅恒则,自己今天就不必如此辛苦待在总公司,也根本不会被主管无情责骂,这么糟糕困窘的情况,本都可以不用发生。
叶久淮愈想就愈阴暗,仿佛被漩涡卷进一般,没有办法停止。
在彼此擦身之时,他猛然开口道:“经理,你来找蒋先生吗?”
像是没有预料到会这样被问到,傅恒则顿了一顿才侧过首。
在对方无言的凝视下,叶久淮瞪着旁边某个定点。说:“你们感情很好啊……那个……蒋先生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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