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约莫显得恶俗,不过,让自己找到快乐的方法是很重要的。
于是白修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坐在脏脏的石头台阶上,两手分别拿着咸味和甜味的烧饼,一边左右下口,一边在内心文艺忧伤地写诗。
他吃着吃着,发现了两件有趣的事情。
一是,咸烧饼是芝麻馅的,他对此表示出离的愤怒,认为两者之间完全挂不上钩。
二是,对面有个小男孩刚刚偷了三个人的荷包。
白修抹了抹嘴巴,盯着对面,只见那个小男孩在向第四个人行窃的时候,被当场逮了个现形,爬起来就跑,模样狼狈之极,紧跟一群人吆喝着过去追了。
正欲起身过去看看,却见头上蓦然笼罩了一片荫影。
原来是怜容提着个油纸包回来了。
「惊喜哦,打开它吧。」
「嗯。」白修收下了神秘的油纸包,猜测着里面可能出现的美味零食,心思却始终在刚才的那一幕上打着转。过了半晌,怜容见他仍是迟迟不动,表情略显呆木,不由诧异地拿手拍了他一下,这才唤回了他的神智。
「刚才发生什么了?」
「没事。」白修站了起来,欲言又止。
后来他终于下定决心,扯住怜容的衣袖,向前拽去:「走吧走吧。」
两人慢腾腾地逛着集市。白修吃着软软甜甜的糖糕,心不在焉地跟怜容说着话,总感觉不如刚才那么美味了。穿过这条街,就是相对而言荒凉的居民区。
理所当然,曾经的白家早就不在了。现在那栋房子住着县里唯一的铁匠和他的妻子。
好在他们都没有使劲追忆什么的打算,只是怀着某种微微的祈盼,来这里看一看而已。然后门开了,出来一个打着赤膊的男人,皱着眉看他们,问他们有何贵干。白修笑了笑,摇头,主动拉拉怜容离开了。这里对他并无任何回忆存在,但他始终没有告诉另一个人。
他沉默不语,他是心虚,怜容却以为他是触景伤情,为了不开口揭开更多的伤疤,一直保持着沉默跟随他左右。
街口转角时两人均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呻叫。
如同一只垂死的小猫,尽管衰弱,却秉持着冷漠观望面前经过的人,然而当有人接近它的时候,无论是出于好心,还是迫害,都只会得到激烈的反抗。
现在两人便面临这样一只凄凄惨惨戚戚的猫崽,后者挥了挥自己的爪子,有几分皇帝老子斥退仆人的意味,却是位并无实权的陛下。白修蹲下检查了下他的状况,不得不承认,从外表上看来实在挺糟糕,内里不知如何,只好抬头望向怜容示意他过来帮把手。
「他是谁?」怜容随之蹲下,转头低声问道。
「刚才我在街上看见,这孩子偷了好几个人的钱包。」白修口吻淡淡的,似乎有点心不在焉,「然后被捉住了。应该是被打了一顿吧。」
「你刚才本来打算追过来的?」
「是的,不过我没有。」
「怎么不追过来?」怜容看他,「或者跟我说一声,凭轻功追上几个普通人根本不费事。」
白修无奈地说:「我看起来就长了一张好人相吗?」
「哦,这个问题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怜容一挑眉,颇感兴趣地说道,「让我想想,咱们路上本来少说有五十两银子,有七八次给流浪小动物喂食花掉了约二两,有五六次给小孩子买东西吃花掉了约一两,为什么会比喂流浪猫的次数少呢?因为一大半父母觉得你是人贩子!然后看到卖身葬父的孤苦的姑娘,花掉了五两,两次乘以双倍。遇到几个江湖混混胡乱吹嘘一通,你信以为真,慷慨解囊,刚才还答应会节约盘缠,转头送了人家十两银子说是救急资金让大侠们不要客气……至于剩下的二十几两大部分被你自己活活吃掉了…………不,你没长好人相!你长的是命中注定破财相!!」
最后狂飙上升的暴吼声让对面的一大一小呆滞。
「……」白修对了对手指,「前面你说的勉强算对,可是那几位大侠真的周转不济,我我我只是江湖救急嘛……」
「救你□了个□!他们爽了,老子的急谁来救!」
白修别无他法,上前抱了抱怜容,拍了拍他的背,感受到怀里突然安静下来了。于是白修心安理得地点点头,回身,对完全不明所以的小男孩说道:「没事,别介意他。」
「我先前也看见你了。」
小男孩哑声道,不掩狼狈之色,「你没有救我,你来干什么?」
「因为你是个小窃贼。我以为你是饿极了才去偷的,虽然犯法,情有可原,但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得手,还不罢休,非要多偷几个人才满意,我就打消了救你的念头。」
「谁说我饿了。」小男孩冷笑道。
「你是谁家的孩子?」
小男孩敏感地皱起眉:「想去跟我爹娘告状?不好意思,去阴曹地府见他们吧。」
一旁怜容的眼神微微动了动,随后恢复正常。
「对不起。」白修顿了顿,「那你还有别的亲人么?现在是一个人过活?」
「笑死我了,别人哪会管你死活。」小男孩吃力地爬了起来,手伸到腿边,使劲掰下了覆满泥污的布鞋,「你不是看到了我怎么过的吗?偷,偷了攒。」他小心翼翼地从中抽出了一张数经折叠的银票,「你们要拿就拿去,不用打我了,反正我也藏没别的了。」
白修捏住了那张皱巴巴的银票,半晌找不到声音。这孩子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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