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先叫道:“宋大侠!桑女侠!”语气甚是欢喜。宋平川微微一笑,桑垂虹却哼一声大是不快,周子峻知她犹在记恨自己当日挑了宋平川兵器,当下对她道:“桑女侠,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一时侥幸讨了个便宜,当真动起手来我可万万不是宋大侠的对手,你别生气啦。何况当日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身上早多了十几个透明窟窿,是我不好,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桑垂虹听他油嘴滑舌大不正经,心中虽仍有怒气,却也觉自己和个后生小辈呕气实在不必,脸色稍和,问道:“你鬼鬼崇崇地跟着我夫妻做什么?”
周子峻笑道:“实不相瞒。晚辈前日和况先生因一点子事失散了,今日见到二位,突然想到二位和况先生是旧识,是以追上来,想问问二位近来可有况先生的消息?”
听他这话,宋平川与桑垂虹脸上都不由露出诧异之色,二人对望一眼,桑垂虹先道:“你找我们打探况中流的消息?”
周子峻听她问得奇,不由道:“怎么?有什么不对?我虽不知二位与况先生是什么关系,他也不肯和我说,但依我猜测,二位与他并非仇敌,我前些天与他失散,心中十分挂念。我想二位前辈既是老江湖,又是武林中的名人,想来消息必定灵通。哦是了,想是桑女侠误会在下有什么其它企图?没有没有,当真只是关心。”
桑垂虹啐道:“谁误会你有什么企图,只是……”说着欲言又止。宋平川突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夫妇二人住在鸿宾客栈天字二号房,你晚些时候来吧。有关况中流的事,我们也恰好有些话要问你,到时再详谈也不迟。”
周子峻听他说得有理,点一点头,施礼告辞。一路往回走一路在心中暗忖:那宋平川要问我有关况先生的事,想必是我俩相识的经过,说给他听倒也无妨,但况先生杀了那少林武当门人之事,却是万万不可对他提的。
二十三、
至得晚间,周子峻好容易等到师父师娘安歇,耳朵贴在墙上听了半天,转头又见张守墨睡的安静,这才悄悄地起身穿衣。提了剑正待出门,突然想起张守墨睡浅,一夜间总要醒个几次,倘他醒来见我不在吵嚷起来,惊动师父师娘那可大大不妙,不如点了他的睡穴吧。然而行到他身边看他面白气弱的模样,便在睡梦中亦是微微喘息,又不觉大是怜惜,心道张先生本就体弱,点他穴道恐伤他身体,我快去快回便是。当下往自己被子里塞了几件衣服杂物弃作人形,快步出门。
他之前已向伙计打听过鸿宾客栈的位置,一路行去倒是顺畅,只当真到了天字二号房门外,屈指正欲叩门,却突地心口怦怦直跳,竟有些近乡情怯起来。正暗骂自己胆小如鼠,却听“吱”的一声,房门开处,桑垂虹似嘲非嘲似怒非怒地瞅着他,口中道:“我道你胆大包天,怎么,今日倒在门口站这半日不敢敲门?”
周子峻当真见了她一颗心反倒定了下来,不觉讪讪一笑,却不分辨,只叫“桑女侠”。只听里头宋平川道:“师妹莫要取笑他了。小兄弟,外头风大,你快些进来吧。”桑垂虹哼了一声侧身让路,周子峻冲她伸伸舌头,笑嘻嘻地进去了。
室内一灯如豆,并不如何明亮,宋平川坐在桌边显是早已在等他了。周子峻行了礼,宋平川道:“咱们江湖中人不讲那些个虚情客套,你坐下来,咱们说话。”
周子峻答应了,三人坐好,宋平川先道:“小兄弟,恕宋某冒昧,你和况中流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又为何会走到一起?当日童家村外,车内之人是否便是他?”
他素来平和淡定,周子峻倒是第一次听他口气如此严峻,心中不觉微微打鼓,但他生性胆大,虽是忐忑,面上却仍不动声色,道:“况先生是武林前辈,晚辈能认识他本是运气。当日童家村外么,不错,他当时便在车内。只他和晚辈说不想与二位见面,晚辈这才不得已与二位动手。”
宋平川道:“当日`你在天杀帮总舵提及你那雇主与小妹妹中了‘碧云天’之毒幸得神医救治,那神医便是他了?”
周子峻道:“那位神医曾对晚辈说,离了他那里之后,既不可提及他的名字,亦不可对人说受过他的恩惠,宋大侠这个问题,晚辈还真是没法回答。”
桑垂虹啐了一口道:“装模作样!过了十三年还是这副德性,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周子峻奇道:“桑女侠,你说的谁?”
桑垂虹不答,宋平川道:“你去黄泉谷求医也便罢了,为何他会与你同路?你可知他当年曾经立下誓言,终身不出黄泉谷?”
周子峻心中一黯,苦笑道:“当日张先生失踪,他因答应了我救人,便与我同行,我只道去到天杀帮总舵便有分教,不会累他多久,不想……我不知道他曾立下誓言终身不出,更不知道……”说到这里住口不言,心中却道不是,我那时一心记挂着张先生,便是知道他有誓在先出谷有难,只怕也会忍不住求他同行。唉!无论怎样,都注定是我要连累他的。
宋平川道:“那你现下是知道他昔日的事了?”
周子峻点头。
宋平川道:“那你为何还与他同行?你就不怕引火烧身?”
周子峻苦笑一声道:“宋大侠,不怕你不信,哪里是他连累我,分明是我连累他!这一路上我遭人追杀,数度遇险,若非况先生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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