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
周子峻大奇,心道这神医当真古怪,他在门口设下奇门阵法阻人入内也便罢了,为何还不许人佩剑入内?他曾听师父说过武当派有解剑岩,天下剑客不论你是何派宗师到了武当皆得解剑,但此间既非武当,此地主人亦非剑客,怎么倒管得人佩不佩剑了?他自幼学剑,每日里便连吃饭睡觉亦不曾让剑离身,如今要他解剑入内如何便肯,然而这神医既在这里立此一碑,必定有些缘故,一时倒不由踌躇起来,突然灵机一动,心道他只说不许佩剑入内,我拿着剑进去,可算不得违背他的话!
各位请看,这便是小孩子的心性,你不要他做什么,即便白纸黑字写得明白,他也总要在里头挑些字眼寻些漏洞来做文章。幸好周子峻自己也知道这是强辞夺理,但此刻也顾不得这许多,只好先耍一回赖了。
越往前走,水流便渐渐地缓了,水色亦不再清澈,再行了一段,水面上泛起丝丝白气,周子峻往水中一探,触手微温,原来这溪水的源头竟是一处温泉!他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这山谷中气候如此与众不同。再看四周,说也奇怪,之前这山谷予人的感觉便如沉沉水流般厚重中带着阴郁,然而此刻眼前这树木草色却不知何时变得清新轻盈了起来,便连笼罩在这四周的水雾也由先前墙一般的冷重变得烟一般轻柔透明,令人精神为之一振。他眼见这群山幽静,花草笼葱,阵阵异香扑鼻,心中不觉微微荡漾,心想若能与张先生在这谷中一游倒是桩美事,一转念间又觉孟浪,不由轻轻摇头,暗暗失笑。便在此时,突听得前方一个声音道:“行云却在行舟下。空水澄鲜,俯仰留连,疑是湖中别有天。况先生果真雅士,居于这神仙府地,真真羡慕不来的。”
好容易听得人声,周子峻精神一振,急忙又赶了几步,突然眼前一亮,只见前方一方平湖,湖水碧蓝、静如琉璃,湖边翠竹成林,奇树成盖,竹边三间木屋,似连非连。屋前站了一个锦衣公子并一个褐衣大汉,二人各据一方,脚边各自躺着一人,想来都是来求医的,只不见大夫何在。只见那锦衣公子修眉俊目,手中摇着一柄白玉折扇,意态十分fēng_liú,那大汉却生的十分高大,虬须四张,根根有若铁铸。看他二人形态,想来之前说话的应是那锦衣公子,果听那大汉冷哼一声道:“踏月公子酸不可耐,张口便是掉文,知道的当你是来求医,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来求偶的。”
他说得粗俗,那踏月公子却并不以为意,只摇扇笑道:“文大侠尽可放心,便是你那把追风刀架在本公子的脖子上,要本公子与你结亲,那也是宁死不肯的。”
这踏月公子的名号周子峻不曾听闻,“追风刀”文成德的名头却是听过的。周冈外号“追风剑”,二人一刀一剑,齐名并称,周子峻虽未见过文成德,却不止一次听师父夸过他的刀法为人,说他不但刀法好,更是最讲义气,是中原武林道上赫赫有名的“赛孟尝”。他想到这不由多看了那汉子几眼,只觉他鼻子高高,双目在天光下微微泛蓝,心想难道这人竟有胡人血统?
只听“追风刀”文成德道:“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我今日不是来找你的。”说着冲那木屋一抱拳,朗声道:“况先生,舍弟前夜为唐门毒蒺藜所伤,性命垂危,还请况先生出手相救,我文家上下感激不尽!”
其时周子峻已背了双双走到近前,凝目看时,果见文成德脚边躺着一人,全身紫黑浮肿,连五官俱已看不清楚,瞧去十分可怖,二人虽隔了一段距离,但那人身上传来的有若烂泥般的腐臭气味却是清晰可闻。周子峻曾听师父说过唐门之毒,如今见那人那般模样,心中大是骇异。
见他走近,文成德与踏月公子却似毫不在意,只听踏月公子道:“唐门毒蒺藜见血封喉,令弟前夜受伤,竟能捱到今日,也是奇事。”
文成德道:“舍弟一中暗嚣,立刻便将左臂砍下,又因机缘巧合,圣手神医恰在附近,经他救治续命,方能拖延至今。但唐门之毒非同小可,黄神医言道,当今之世,能解唐门之毒者除唐门之外,便只有百毒药王况中流况先生了。是以在下才日夜兼程赶来求先生援手!”
周子峻这才知道这神医的名号,却不免心中泛起了嘀咕,原来周冈在江湖上虽算不得一流高手,交游却极广阔,江湖中的大小逸闻成名人物少有他不知道的,闲暇时也常讲些名人故事与徒弟做茶余饭后的消遣,这“圣手神医”黄善的名字他是听师父说过的,但“百毒药王”的名字却是闻所未闻。但听文成德的意思,这“百毒药王”的医术竟似还在“圣手神医”之上,但为何他却从未听师父提过这么个人物?
不提他心中疑惑,却听踏月公子道:“唐门暗器冠绝天下,令弟惹谁不好偏要巴巴地去惹他们。”
文成德道:“那唐门唐鸣本是唐门弃徒,他贪淫好色四处cǎi_huā,为黑白两道所不齿。前夜他意图mí_jiān城中孙大善人家的大小姐,不意被舍弟撞见,舍弟义愤填膺,与那贼子大打出手,不意却着了他的暗算。”
踏月公子道:“行侠仗义本是好的,但也该掂掂自己的斤量。有些事,管不了,便少管。这管来管去,管丢了自己性命岂不可怜。横竖他已是个残废,便活过来也是个废人了,倒是赶紧先救我这爱妾为妙。我这爱妾为毒蛇伤了脚踝,一旦治愈,又是千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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