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竟是无话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那时我以为你死了。”
杜忻当天下午就跟着盛身一起回了京城。这时两人对坐会安酒楼里,盛身亲自沏了一壶茶,为杜忻斟了一杯。
“不过是中了杜恪手下人的暗算,差点跟杜王八的女人睡到一块儿,没办法,只好趁着还没意乱情迷,从杜恪布置下的枪林弹雨里逃出去。”杜忻慢慢品了品那杯茶,轻慢的态度突然变得柔和,“我就是在那晚遇见他的,后来我算了算,他那时候大约才十一岁。”
“你也下得去手……”盛身语调悲凉,不知是为钟离翡,还是为自己。
“迷糊涂了,看得不仔细,也没管那么多。”杜忻笑了笑,复又讲起来,“第二天我就找不着他了,后来海城传出我死了的消息,我就也当做自己死了。伪造了个身份,我把海城几乎扒了个遍,也没找到他。”
“却是我想岔了,他那般如松高洁的人,在真正见识到事实之前,我从来不敢想他是南馆里的人。”杜忻将茶往一边一放,拿起酒壶,“这东西太修身养性了,不适合我这粗人,我还是喝酒为欢。”
他就着酒壶嘴饮一大口酒,松了一口气,道:“苏井带他离开,我坐了同一班车跟着。到了京城,他接管了苏家生意,我就在他最常去的绸缎铺对面买了间屋子住下。要不是这双眼睛太难掩饰,怕被人发觉身份,我就会去他店里帮忙了。”
“我其实还挺感谢京系的人的,尤其是苏井,哟,居然替我解决了杜恪。”
“杜恪也算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盛身抬头看他一眼,端起杯子小口饮茶,似乎是惋惜,他叹了一声,“我泡茶手艺竟大不如前。”
杜忻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关于杜恪光风霁月的表现给我听,竟然蹦出来一句这么不着边的话。”
“跟不着边的人,我犯不着说什么着边的话。”
“说得好。几年不见,你嘴皮子还是这么利索。”杜忻又饮几口酒,语气有点黯淡,“我也知道他该是光风霁月的人,不过生到我们杜家了,光风霁月就是个屁,死了也好……”
盛身不答,话题一转,又道:“钟离羽,你打算怎么办?他如今为京系,大哥……必定不会放过他的。”
“还能怎么样,嘿,不过他活我活,他死我死呗。”
“他可是不知道你杜二爷的心意。”
“还什么杜二爷呢?杜恪死了,杜王八也倒了,如今都归到你们南系了,可别再折煞我了。”杜忻声音忽地温柔几分,“……左右是我想爱他,不是他要我爱他,他知不知道,与我又有甚么关系呢?倒是你呀。”
那“呀”字尾音勾得老长,勾得盛身心魂一颤,就等待他的下文。
“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就别喜欢我了。”话音愈渐微弱,“我只喜欢曳尾当涂,最甘愿不留痕迹……”
话堪堪说完,待盛身再看他时,杜忻已经趴到了桌子上——竟是醉倒了。
盛身心底一凉。
他看出来了,到底还是叫他看出来了。
又转念一想,眸色更是黯然……也未尝不是自己故意露出破绽的,只盼他发觉,却未曾想,揭破真相之后,竟是这样痛心。
如同最早的时候,京系顾如玉发动夺权之战,以雷霆手段将原来的军阀头子柳骏拉下马去。南系也有过一番人事动摇,京系是叛乱者胜出,而南系是当权者险胜。
南系的挑战者便是南系主城佛陵的本土势力老大杜南方,此人阴险狡诈,周密筹谋,将南系逼至显山恶水之地……若非杜忻帮忙,便没有如今的南系了。
只是南系胜利之后,却再不见杜忻。
盛身以为他死了,从此丧失斗志,将一身天才光芒褪个干干净净,却不想,这人还活着。
这人还……有了喜欢的人。
长叹一声,他起身,脱下自己风衣外套,盖到了杜忻身上,随后默然走开。
得不到。也罢。
他还活着就足够了。
盛身来到沉月阁时,盛修正端坐在躺椅上盯着貔貅状的香炉发呆。
自家大哥总是一身儒雅气质,给人一个温柔好欺的第一印象,虽然他一开口便将这气质破坏,人们却已将那无害形象镌刻心底。
谁能料到他的野心?
翻开柜子又取出一件外套,他慢吞吞地穿到身上,“大哥,我即刻便启程回佛陵。”
盛修仿佛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他一眼,突然清明,重重“哦”了一声。
“事情若成,我向你讨个人情。”
“事情必成,”盛修向后躺下去,不叫盛身看到他的表情,他声音清冷,“你是功臣,这人情我给你。”
“若是不成,我也不会叫大哥为难的。”盛身保证一句,又接着道,“若能保全钟离翡,请大哥务必放他一马。”
他说完就打算出去,一只脚刚迈出门槛,就听盛修问他:“老二,你同小……钟离翡的关系还没有我同他的好,你为什么要保他?你本打算旁观,又为什么、决定要帮我?”
“大哥,我为杜忻。”他的声音朗朗昭昭,“既然人世之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我不过替他护一护他爱的人,又有何不可?”
盛身说完就迈出去另一步,不过片刻,他的身影便于盛修的视线之中消失。
盛身本是盛天属意的继承人,却因为“杜忻之死”丧失斗志,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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