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同会意。“两位殿下必是要单刀直入,看看微臣究竟得了什么宝贝竟敢如此夸口……且请上座,马上就来。”
公主笑道:“若是见了分晓,张大人言过其实,又当如何?”
张同“嘿嘿”两声:“认打认罚,悉听殿下。”
“哦?”这次开口的却是景王,“张大人一把年纪了,我们怎能为难,到时府上的收藏,我和瑞阳一人挑两件就是了。”
张同知道这两个年轻人一向不拘玩笑,也摸着胡须笑起来:“微臣从命。可臣也有一问,若臣没有夸口,两位殿下是不是当有所赏赐?”
公主道:“你说。”
张同沉吟着,扫了一眼座下众人,便笑道:“也不需麻烦,这不是有殿下府上的几位名家么?请一位留在寒舍,如何?”
公主略作思忖。“大人德高望重,饱学风雅,想来他们也对大人心怀仰慕。只是人别于物,还得过问了本人我才好割爱啊。”
“殿□□恤,那是自然的。”张同击掌,有两人将用丝缎盖住的卷轴恭恭敬敬地捧了上来。众人皆等待着一睹庐山真面目,忽然景王听到外头隐隐约约的打斗声,并不像护卫们例行操练,微一敛眉,开口道:“慢!”
张同不解,正在疑惑,此时有家仆慌慌忙忙地跑进来禀告:“老爷,不好了,有人闯进府里,来势汹汹!”
张同吃惊,沉声问:“什么人!”
“小的不知……看着衣着寻常,好像喝醉了……”
尚书府是重臣家苑,护卫极严,寻常人怎能随便闯入,还闹得家丁如此恐慌、不顾贵客在场前来报讯?公主心下闪过一念。
张同眉头一皱,转身向景王和公主请罪道:“殿下恕罪,寒舍有杂事扫兴,容臣去去就来。”之后大步走出厅去。
景王和公主对望一眼,起身跟着走出去。众人随行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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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回廊走过长长的石道,府门处的景象让张同面上一惊,继而顿住脚步。
——出身诗礼簪缨的世家大族,虽见多识广,却从未亲眼目睹这般激烈残酷的景象,更遑论还发生在自己家门……
满地血迹。从大门到石道,到道旁花草。有一株秋芙蓉雪白花朵已被溅成红色,分外惊心。
四五名府中护卫倒在地上,挣扎□□;其余的几名,还在奋力缠斗。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只有一个人。因为打斗,看不清那人面容,张同却感觉到一股明显的煞气迎面而来。他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充耳不闻,转眼间又有一名护卫丢了兵刃,跌落在地。
张同不由惊怒。“给我拿下,仔细审问!”
张同身后又有几名护卫加入,一时战况更为激烈。刀兵声,人体闷响声,听来异常压抑。景王观看战况,发现闯府之人不但以一敌众,还竟然手无兵刃,应付着四面的刀剑撑到现在。护卫们在主人及贵客面前,迟迟未能拿人,压力颇大,满脸淌汗。而被围之人看来也受了伤,却还顽强异常。
忽然,一道疾光闪来。原来那人在交手时将护卫一截刀尖捏住,随后折断信手挥出,不料刀尖竟直奔公主的方向!
公主的侍卫大惊失色。他们随侍在公主身后,事发突然,刀尖在强劲力道下速度骇人,万万来不及阻挡。眼看刀尖已至公主面前,却骤然撞上一股气劲,折了方向,掉落两丈开外的草丛。
“大胆!”景王以袖袍挥开刀尖后,沉下脸喝道。
公主身后的两名侍卫也护主地跃出去,加入围攻,力求尽快将此人拿下。
尚书府护卫已是千里挑一的好手,公主侍卫则更是精心挑选的大内高手,一时间那人压力陡增,身上的伤立即又多了几处,双臂都在发抖,衣服更是被刀风剑气划得破损不堪。
许是极度艰难的处境更激发了他的斗志,他原本使着夺来的一柄刀,此时把刀一丢,抓住不知谁的钢鞭一借力,横在半空飞旋,仿佛激烈奔涌的漩涡,拳脚过处,四五名护卫被他拦腰击中,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景王命令:“□□!”
四名□□手立刻持弓搭箭,对准了包围圈中犹在顽抗不已的男子。尚书张同嘴角边的肌肉不由跳了一跳。景王府上这四名□□手是赫赫有名的“神弓飞矢”,每发必中,从未失手,又兼臂力惊人,一箭射出,石头射得粉碎,两人合抱的大树在百步外被直穿树干而过,箭矢穿过树干犹自飞行不止。
景王道:“活的。”
“是!”齐声一应,与此同时四发钢矢发出急剧的破风声,直直射向刚刚将围攻众人逼退的不速之客。
那人听到风声,本能地将身子一偏。这钢矢非同小可,极重极快,根本容不得人躲闪。
只听一声闷响,一支箭矢射在他左肩,另一支擦着他右臂飞过,衣袖破裂,留下深深的血槽。另两支箭矢竟被他避开一支,踢掉一支!
四名弓箭手先是惊异,继而面上露出一丝惭色。能躲过他们的箭矢,可说前所未有……今日当众失手,实在辜负主人。
再说那人中了一箭,身形一顿,众人都看清了——一名浑身染血的年轻男子。男子只稍稍一顿,便又与围上来的护卫们厮斗起来。
这短暂的一眼,让人群中的殷青玉惊得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他是……
——尽管被发丝遮住了小半张脸,还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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