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反复斟酌着,“凰女”应当是某人的名字,听起来,可能也是凤凰一族。
“这名字,未曾听说过。”
未央将屋子里的帘子都拉开,清晨的日光扬扬洒洒地照进来,室内一切便都明了。
“阁主,可要打探打探?”
未央刚把木窗推开,一个身着灰黄色长袍的人影便闯入眼帘。未央愣了愣,然后极具礼节地朝那人鞠躬作揖。
“天涯芳草无处望,美人窗前窥梳妆。”
亵服刚褪去一半露出平滑的肩头,听到此人声音,被未央唤为“阁主”的那人立刻黑着一张脸转过身。
“司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能吟出这般没水平的诗,除了那司命星君,三界内可真无人了。
“这不快端午了嘛。”司命把手搭在窗棱上,终身一跃跳进房内。“羽君,近来可好?”
司命星君的造访并未让这位阁主有所忌讳,他转身脱掉亵服,赤身luǒ_tǐ地接过未央递来的衣衫,大大方方地换起来。
“已是五月了?”
司命口中那句“快端午了”的意思分明是“该请我喝酒了”。司命星君说话,再怎么拐弯抹角,这位“羽君”也能猜出那层讨酒的深意。
“今日正是五月初一。”未央拿着桃木梳走过来,“羽君”会意地坐于铜镜前。
“原来如此。”
难怪堂堂司命星君竟起了一个大早来拜访他这只隐居于岐山的野凤凰。
司命走过来倚靠在桌旁:“清音,以酒换信,我告诉你近来天界的各路消息哦。”
“嗯?”羽清音看着他投映在铜镜里的影子,好奇地问。“与我何干?”
司命朝羽清音挑挑眉:“对你很有用呢。”
司命一般不会故意卖关子骗酒,这消息多半真的和羽清音有牵扯。
“未央,今晚备酒招待司命星君。”
羽清音与司命星君的这段交情不知要从何说起。羽清音只记得自己涅槃苏醒后,在羽轩阁调养的第二日,便有人登门造访,那人便是司命。他刚一迈进羽轩阁的庭院,羽清音便已有所察觉,但介于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他不敢轻举妄动。待司命走到中庭,方看见菩提树下,半死不活地依靠在石桌上的羽清音。司命那时也是一副震惊不已的表情,脱口而出唤了他的名字。羽清音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总之,经过司命一番努力,羽清音相信了他是自己的朋友,而不是仇人。
“我们俩啊,即使是重新相识,也仍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呐。”
得到羽清音的信任后,司命很是感慨。羽清音其实也有类似的共鸣,但当羽清音问起自己涅槃前的过去,司命却归于沉默。
据羽清音所知,司命是南斗六星君之一,司掌众生命格,大司命和少司命二人共同帮他分担这个工作。
“司命,主万物命格,又怎会不知我这小小凤凰的过去?”
看着司命隐忍的神情,羽清音更加坚定他是知道的。
“清音,你何必为难我。”
司万物命格的是他司命星君,但他却不能主导三界内所有生灵的命运。诞生早于司命星君的神仙鬼灵,都不是司命管得了的存在。而羽清音的诞生就早于司命,他不清楚羽清音的年龄,也不知道羽清音的由来,更不清楚他过去到底经历了写什么。他仅仅晓得,女娲上神识得其名,并曾下令将其存在保密,不得张扬。
羽清音不能再向别人追问过去之事,也因为这是那位“监视者”的要求。
舍弃过去,一切归零。往日之事不许再追究,即已成为羽轩阁的羽清音,那些过去便都与他毫无干系了。
但面对一个又一个的故人,羽清音真的能做到熟若无睹吗?
日落斜阳,晚风来急。
司命来羽轩阁,熟稔得仿佛窜进了他自己的府邸,使唤未央使唤得比羽清音还像主子。多亏未央那孩子脾性好,从未觉得不耐烦,司命想去哪儿,未央都耐心地带他参观。这栋破楼阁,司命也不知道玩了多少次了,却还不厌其烦。
后山的绿竹林,湖边的引魂花花丛,前院开败的梅树,中庭的菩提树和雨久花。司命似乎还没有将这些景色看腻,而住在这里近百年的羽清音,却早已麻木。
不过,司命作为天界重要的神祗,羽清音觉得他活得可够随性的了。当值的神仙居然将工作放在一边,跑到凤麟洲岐山来向羽清音讨酒吃。九重天之上的事务他就这么扔下一整天不去过问?每次羽清音责怪司命,他倒能答得潇洒:“有大司命、少司命二人在,万事顺心。”
羽清音着实同情这二位,他是不是也该考虑为羽轩阁招募人手,减轻一下自己的负担?
司命又绕着后山翠湖走了一遭,在竹林掰了些竹笋后回到羽轩阁。
他捧着竹笋走到石桌前撒手放下:“那个擅长炒竹笋的凡人呢?”
羽清音看着这一桌竹笋,摇头:“他可不像星君您每日这般清闲。”
“难得我想吃他的菜下酒,唉。”
“未央的手艺也不错,你方可尝尝。”
羽清音唤来未央,吩咐他准备饭菜。
司命这位大神不可怠慢,否则日后找谁帮羽清音背黑锅呢?
未央退下后,就剩羽清音与司命二人。
“说吧,天上有何牵扯到我的事情?”
羽清音合上手中的凡界传奇话本,拿起一旁的茶壶为司命和自己各倒了杯茶。
“其实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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